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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侜躺在床上,被子捋直了蓋到下巴,被楚淮引掖得嚴嚴實實。
等楚淮引對外面的一群暗衛訓完話離開,孟侜翻了個身,一雙眼睛悄悄睜開,圓溜溜地盯著窗戶縫透進的月光,哪像犯困的樣子!
成功躲過了和楚淮引去皇宮&ldo;促膝長談&rdo;,孟侜眼睛一彎,把被子蒙過頭。
就很慫,只能躲在被子裡偷笑這樣。
……
姜儀帶人在戲院深挖,終於找到一條小型地道,通往千陽湖的那扇鐵門。
鐵門一拉,大量湖水湧進地道,湖水澄清之後,會水的官兵遊進那條地道,看見了鐵門外堆得整齊的太湖石。石頭還用棉布和稻草等柔軟的東西包裹,一個個系得像粽子。
姜儀命人給太湖石繫上麻繩,借著水的浮力輕輕鬆鬆透過地道拉進戲院。他一手能拉一塊石頭,力大無窮。
&ldo;按編號運到淮王府的後花園。&rdo;作為天子登基前的府邸,淮王府戒備森嚴,基本這批太湖石進去了就出不來。
這些事與審問假阿虎同時進行,孟侜被勒令不準靠近千陽湖,第二天醒來時,戲院連帶戲臺已經面目全非。
他關心了一下阿虎,聽說人在糕點鋪躺了一個月,現在走路還不太利索,他想來感謝管大人,孟侜讓他養好再來。
糕點鋪的夫妻捲鋪蓋跑路時被逮住,現在和假扮阿虎的人一起受審。
孟侜敲了敲額頭,本官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阿福氣喘吁吁地跑進來,笑得像一朵花:&ldo;老爺,醒啦!&rdo;
誰醒了?
孟侜一拍額頭,他昨天還救了個孕婦!
那女子一醒來,整個人就縮在角落不說話,面容悽苦,阿福問她十句,她回答三句。
哪想孟侜一踏進來,女子像是突然回魂,盯著孟侜叫:&ldo;刺史大人!&rdo;
孟侜一懵,這是什麼久遠的稱呼?管嘉笙在蘇州做刺史的時候認識的人嗎?
孟侜一問三不知,看向阿福,阿福提醒他:&ldo;是老爺在蘇州的朋友,薛天路的夫人。&rdo;
&ldo;薛夫人有孕在身,快請坐。&rdo;孟侜眼裡含著恰到好處的關切,不冒犯不生疏。
薛夫人原名林玥,丈夫薛天路幾年前就在京城和蘇州之間做布匹綢緞生意,算是賺了一點小錢,吃穿不愁。因為和管嘉笙投緣,便結交為好友。
幾個月前妻子懷孕,不能再跟著薛天路往返蘇州,薛天路不放心把妻子留在家裡,決定暫時放下生意。
一個多月前,兩人自蘇州回京,這幾年生意紅火難免引得同鄉人妒忌,族長第一天就暗示薛天路應該把家產變公,家族的興旺才是真正的興旺。
薛天路本就不喜族中人坐吃山空的懶惰性子,族長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誰知當天晚上族中人請他喝酒,回來的時候醉酒掉河溺亡。
林氏撐不起家業,族中人三番兩次要趕她出去,甚至僱了個流氓天天擱家門口騷擾。林氏關起門來,眼不見為淨,族長見她這麼沉得住氣,一不做二不休,夥同其他族人誣陷她與那流氓廝混,要把她浸豬籠,幸好遇上了孟侜。
林氏聲淚俱下,跪著祈求孟侜看在丈夫的面上替她做主。
孟侜扶起她:&ldo;我現在作為京兆尹,本就是分內之事。&rdo;
林氏擦乾淚,忽然想起一事:&ldo;老爺回京時,管大人託他帶一封信給管老夫人。對不住管大人,老爺去得突然,我也不敢出門,這封信還在家裡。&rdo;
孟侜想起管嘉笙確實說過他託朋友帶信回京,沒有任何下落,原來是這麼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