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第1/2 頁)
孫黎是被逼急了,只能出此下策。兩方如果要談條件,對她來說最好是彼此各退一步,裘家拿回錄音、不再追究陷害戴春城的事,俞胭則再也無法開口(至於是孫家處理她還是別人處理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須死)。但是對戴春城來說,理想的結果是既能拿回錄音,又把孫家拖下水。他不惜動用私刑逼供,就是為了讓俞胭把孫黎吐出來,如果俞胭堅持不開口,他恐怕會換個方式來挖掘兩個女人之間的聯絡。
留給俞胭的時間不多了。她有兩個選擇,一是閉嘴不說話,戴春城把她交還給孫黎,她進了戴春城的屋子,又被拘留這麼久,孫黎必然不會再相信她。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條;如果她選擇開口說話,結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戴春城還是會把她交出去,既能換回錄音,也滿足了警察局的利益。她是干涉司法公正,如果獲罪,警局今年的業績就玩完了,戴春城口裡「上上下下的領導」巴不得她死在外面,最好是「殉職」,大家都風光。
一言以蔽之,她只有死,沒有別的結局。
「到這一步了,你不會還想說,你能保住我吧?」俞胭笑了笑。
戴春城也笑:「為什麼不能?我找個跟你長得像一點的送過去,拍兩張孫黎來接人的照片,不是也能證明你們倆有瓜葛嗎?但是,到時候你再開口,就不算立功了。」
俞胭低聲說:「警局是不會讓我獲罪的,但是你們總要處理我。我猜,你可以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就像萬英那孩子一樣?是不是還可以說我長期臥底導致精神抑鬱?」
戴春城不置可否:「小英現在也挺好的。」
「是嘛。」
「醫生說她病情穩定了,我打算給她重新辦入學,把大學上完考司法考試。」
俞胭很驚訝。她以為按照萬英的套路,就算不被戴春城整死,至少也得在精神病醫院關一輩子。竟然還能讓他親自出馬輔導司法考試,不是這個姑娘真有兩把刷子,就是戴春城有問題。她已經發現,外頭傳的戴先生和實際的戴春城其實有很大差距,比如他對裘嚴的感情比外人想像中深切,他對對手也不是冷酷到底,曹進這樣害他,他只是依法辦事,沒有殃及無辜。
有時候,俞胭會有一種錯覺,戴春城其實是個很心軟的人。他只是活在外人的眼睛裡活得太久了,慢慢地就真的變成了別人眼裡的那個戴春城。
「你別驚訝,」戴春城知道她在想什麼:「誰都有不懂事犯錯誤的時候,她年紀小還有重來的機會,我是樂見其成的。你也還很年輕,為什麼不可以重新再來呢?」
俞胭皺眉,沒有馬上接他的話。
「其實我幫她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戴春城揣著手走到她身邊。
俞胭的臉色發青,額角微微出汗,做了個後退的動作。
戴春城撫摸著她的肩膀:「當然,她很可愛也很惹人疼是真的。但是人家會覺得,如果沒有我就沒有她,她既然不知感恩不懂回報,理應在精神病呆一輩子。其實不是,沒有她也沒有我,我手上握著莫大的權力,也是她給我的。你能明白嗎?」
權力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萬英這個貧困學生,沒有千千萬萬的小人物,他戴春城手裡不會有權力。這不是空話,這是現實的社會秩序結構。金字塔也好,艾菲爾鐵塔也好,尖尖角也是由下往上搭起來的。同樣,孫黎的王座下面墊了多少骨血,她自己明白。
「小英給了我權力,我幫她上去,這就是天經地義。」戴春城反問:「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給了孫黎權力,最後要成就一個什麼結果?」
俞胭艱難地吞嚥:「她是靠自己爬上去的。」
戴春城把她衣領上的一撮線頭拿掉,扶了扶後領的灰塵。這個動作太溫柔了。
「你把自己擺在了很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