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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紀若塵急匆匆地從院外走進,一見顧清,當即道:“你在這裡正好,紫陽真人吩咐了我一件要事,午時就要下山,你……”
顧清打斷他道:“自然是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天將正午時,景霄真人捧著手壺來到了後花園,落坐於心愛的檀椅玉幾前,品茗讀經。不片刻功夫,黃星藍也來到了花園中,在景霄真人對面坐下。
今日景霄真人不再是一副龍鍾老態,他面透寶華,目有神光,舉手抬足間隱隱有風雷之勢,早已完全恢復了昔日諸脈真人的神采。然而黃星藍向景霄真人望了一眼,忽而眼圈一紅,將視線側過了一旁。
景霄真人見了,微笑道:“迴天丹效驗如神,雖只有三日之效,也是有緣人方得一服。星藍,你又何苦如此看不開呢?”
黃星藍拭去了一滴眼淚,怨道:“你又不是不知迴天丹大損壽元,你餘壽無幾,一服這東西至少要折去三月陽壽!就為了給紀若塵的訂親大典撐場面嗎?他又不是與我們殷殷訂親!”
景霄真人道:“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宗千年繁盛氣象,可不能在我身上有所減損。何況我能有輪迴機會,也全是仰仗著紫微真人舍了護法飛昇的法寶得來的。只是殷殷……唉,實在讓人擔心,也不知她能不能過得去這一關。咦,她人呢,怎不見她來喝茶?”
黃星藍起身道:“她昨晚一回房就把門鎖死,不讓任何人去打擾她。奇怪,我這心怎麼總是慌的,還是去看看她的好。”
眼見黃星藍離了後花園,景霄真人也覺心神不寧,起身向張殷殷居處行去。
景霄真人剛進入張殷殷居處的院門,忽然聽得裡面傳來黃星藍的一聲驚呼,他心知不妙,忙搶進房中一看,登時手足冰涼,呆立在當場。
房間中床帳低垂,張殷殷和衣躺在床上,宛如沉睡,面目安詳。只是她頸中一道細線,紅得觸目驚心!
景霄真人慣用的松紋古劍已然出鞘,掉落在床邊,鋒銳無匹的劍鋒上不見一絲血色,似是這把通靈仙劍也心有不忍沾染上她的血氣。
轟的一聲,景霄真人只覺得一道熱血直衝頂心,立時天旋地轉,站立不定。他感到周身力氣正急速失去,眼前林林總總,盡是張殷殷從小至大時的諸般趣事。
景霄真人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定下心神,再向張殷殷望去。他道行雖失,但眼力尙在,一望已知張殷殷生機盡斷,魂散魄飛,再無生機。他再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見桌上放著一封信,信封上墨跡尚新,於是拆信讀了起來。
黃星藍見了,也收了悲聲,過來一同觀信。
“爹,娘:
孩兒心中有事難決,百般思量,惟有魂魄赴酆都地府一行,方得稍減心頭之憾。孩兒自知此行兇險萬分,回返之望十中無一,只恐不能再向爹孃盡孝了。
不肖殷殷留”
黃星藍看了此信,心中生了一線希望,顫聲問道:“景霄,殷殷她還能還魂,是嗎?”
她話音未落,已見張景霄面色迅速暗淡下去,本是光潔柔潤的肌膚上開始生出皺紋,一頭黑髮也逐漸轉為灰白。只頃刻間的功夫,張景霄竟如老了三十歲一般。黃星藍一時驚得呆了,不知該如何是好。迴天丹功能返老還童,盡複道行,藥效可維持三天。這才一日不到,怎地張景霄就已老成了這個樣子?
張景霄身軀一陣搖晃,黃星藍忙扶他坐下,又渡了一片真元過去。只是真元入體,張景霄反而全身一震,面色殷紅。黃星藍這才確知迴天丹效力已失,景霄真人體內已存不得一絲真元。
張景霄稍稍平復了一下胸中氣血,虛弱地道:“殷殷想必是要用我松紋劍法力貫通陰陽,以使魂魄得入地府,才會盜了此劍自刎。可是我道行已失,此劍也隨之法力大減,哪還有貫通陰陽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