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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風轉來轉去,始終不離吟風身週三尺。剎那間紀若塵已繞著吟風轉了百圈,木棍卻始終不曾擊下。
吟風仍如那日應對顧清時一樣,只是前後趨退,或是左右橫移一步,就令得紀若塵的木棍落不下來。然則在紀若塵的貼身纏鬥之下,吟風的破字也始終喝不出口。修道之士多煉法寶,修道術,於近身纏鬥頗不擅長。吟風道行雖遠高於紀若塵,但被他近了身,一時也無可奈何。
但如此相鬥看似輕鬆平常,實則兇險之極。不到半盞茶功夫,紀若塵真元就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已顯後力不繼之像。
吟風忽然停步,身體一傾,肩頭已重重撞在紀若塵胸前!
紀若塵萬料不到他還會有如此一招,當下向後飛出,人尚在半空即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胸口也傳來喀嚓聲響,顯然肋骨也斷了數根。
紀若塵重重摔落在地,胸口斷骨相擦,鮮血又自唇角口邊湧出。
十里之外嗆的一聲輕響,顧清古劍離鞘三分,又徐徐落了回去。
吟風望著紀若塵,冷道:“你天資悟性堪稱上等,道法運用之妙更是難得一見,只可惜道行太過低微。且你以為我不會近身纏鬥,那實是大錯特錯。說吧,我為何要殺你。”
紀若塵無力地躺臥在地,連連咳嗽不已,每咳嗽一次,即吐出一大口鮮血。如此多次,方才止住了。但整個人已是虛弱之極,斷斷續續地道:“為何要殺我……這個啊……問你自己去吧!想讓我說……門都沒有!你就……一直悶著吧,哈哈!”
紀若塵快意地大笑兩聲,雖牽動了斷裂的肋骨,令他疼痛難當,卻也決不肯顯露出半分。
吟風遙望天際,片刻後方道:“你以為抵死不說就可保命嗎?知不知道殺你的原因,於我都無所謂了,你可以去了。”
吟風左手抬起,指向了紀若塵的眉心。
呼的一聲,山谷密林中突然升起一個身影,數十丈距離轉眼即過,一雙如蘭素手提八百八十斤惡斧忘情,一斧向吟風項頸斬來!
吟風劍眉微微一挑,竟以左手擋在忘情來勢之前!在忘情斧刃堪堪斬中吟風手掌之際,吟風四指輪番彈在斧刃上,每彈一下,忘情就發出一記清音,分佔宮商角徽之音。尚秋水如連遭雷擊,面上浮起陣陣豔紅,若一株素蘭在風雨中飄搖。
四指彈過,吟風即以拇指抵在忘情刃鋒上。
尚秋水那清麗面龐上遍佈異樣的豔紅,凌厲衝勢驟然止於空中,再也不得寸進!雙方略一僵持,尚秋水即悶哼一聲,嘴角沁出一縷鮮血,身不由已地向後飛出,重重摔在紀若塵身旁。
忘情在空中呼嘯飛旋,畫出一道弧線,幾乎是貼著尚秋水的頭皮切入地面。
“勇氣可嘉,匠氣十足。”吟風下了斷語。
尚秋水拭去唇邊鮮血,翻身而起,一把將忘情從石中提起,橫斧在紀若塵身前一立,嫣然笑道:“匠不匠氣的,一時半會兒可改不過來!”
吟風面無表情,道:“我已放過你一次,讓開。”
“不讓。”尚秋水笑得靚麗嫵媚,答得斬釘截鐵。
吟風忽然抬頭,環顧周圍空谷幽山一週,方點了點頭,向尚秋水道了聲:“破!”
尚秋水面現苦笑,忘情一橫,以巨大斧面護住半身,就欲拼盡全身道行硬擋,至於是死是生,已顧不得去想了。這時,他肩上卻傳來一股柔和勁道。這勁道雖然不大,但恰到好處,正正在他全身真元最充盈之時擊出。這一擊來得極是突兀,尚秋水措不及防之下,登時被帶得向一側退了幾步。
一根三尺短棍從尚秋水肩上悄然收回,轉而迎向吟風那一聲無形無跡的破。
然而三尺短棍尚未迎實,忽有一道青光閃過,一柄青鋼古劍瞬間自天外飛來,擋在了短棍與破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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