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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角不知所措。

&ldo;不急的，幽竹，慢慢說，別怕我。&rdo;我看著他的眼睛，想要給這個孩子一點自信和力量，讓他不要再畏首畏尾。

&ldo;嗯……主人……下奴不是個孩子了，請您，不要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看著下奴……&rdo;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沒了底氣。

&ldo;嗯，是啊，幽竹快要到弱冠之齡了呢。&rdo;也不知道這個孩子鬧得是什麼彆扭，不過好歹這是他初次提出自己的想法，要鼓勵才好。我隨口答道，聲音裡並沒有幾分誠意。他卻甜甜的笑了笑，也不再開口，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後，依舊溫順恭卑。

我不再每日去酒樓，也很少再飲酒。辱母說過酒是穿腸□□，酒能傷身，也會誤事，這我知道。

但酒可以忘記痛苦。其實，我又有什麼可以痛苦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我過得渾渾噩噩，實在不能與我的名聲相稱。

可最近，我多年的酒癮竟然莫名其妙地消散，睡眠也格外安穩。有時我醒來，天方以大亮，我竟是又睡過整整一個夜晚。

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麼，我最近所有的怪事都是從買下那少年開始。這種莫名的改變，我竟不覺得不安。這很奇怪，而我儘管讀盡詩書，卻也不能從記憶中找到一絲半點的答案。

聖賢書怎會記小女兒忸怩作態樣！這話我的夫子曾與我說過，我當時多有不滿，可現在看來，事實竟真是如此。怪哉！小女兒態？我怎會有如此想法？

&ldo;主人。&rdo;

&ldo;幽珠你來了？你快些過來。&rdo;我放下了筆，桌上是一副水墨畫。

他把茶水放在桌上，走到我的身邊來，一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我吩咐的模樣。

&ldo;近些。&rdo;這少年有些遲鈍，我總要多說幾句他才能明白我想要他做些什麼。可我又偏偏沒辦法對他惱怒，他即便不用那清澈的眸子看我，我也受不住他僅僅是低著頭內疚惶恐的樣子。

我看了看桌上的水墨畫&ldo;本郡許久未作畫了，自己也看不出技巧不知是否生疏。&rdo;

他突然跪了下來，還為等我發話，他自己解釋起來&ldo;下奴蠢笨萬分，卻是連與主人共賞丹青都無法做到。&rdo;他賞不來丹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怎麼能怪他呢。他根本沒有機會學習書畫詩藝的。

&ldo;無妨，你且起來罷。&rdo;雖然他不認得字，磨墨卻是會的。起初我是自己磨墨的，他總是偷偷盯著我的動作看，後來一次我習字時，他突然說以後他來做就好。

&ldo;磨墨你偷學我學有所成，怎麼我習字時你不順便看幾眼？不許跪。&rdo;我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著書桌，看著他，眼裡滿滿的全是戲謔。

&ldo;下奴……下奴知錯。&rdo;

☆、像只小奶貓

&ldo;咦？小奶貓，你是不是又要哭了？&rdo;我看著他溫和的眉眼，彎了彎嘴角，伸出手去想要摸他的腦袋，他也乖巧的彎下腰來，任我揉亂了他剛梳好的頭髮。

記得他剛來時，一頭長髮乾枯粗糙，小小的臉上硬硬的全是骨頭。這一切的特徵，無不再提示著我，這個男孩受過的折磨和苦難。我沒有經歷過人間疾苦，實在不能想像到他那時是怎樣過來的。

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又是靠著什麼支撐下來呢？

我與他的相遇，不過是酒後亂逛一時心血來潮，而他與我的相遇，又該是熬過了多少沒有盼頭的寒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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