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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溪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瞬，他瞳仁驟縮，雙手覆上劍柄。

蘇玉檀神情漠然地看著鬼氣之中盤坐著的弟子，饒是他也不由感慨一聲世事難料。

&ldo;季行風……&rdo;

他拔劍。

&ldo;‐‐你瘋了?!!&rdo;

蘇玉檀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方雲溪。他握著劍的手輕抬起，&ldo;何以見得?&rdo;

方雲溪橫眉冷麵，聲音冰冷而蘊滿怒火，語氣肯定地說道：&ldo;你想殺了他。&rdo;

&ldo;沒錯。&rdo;蘇玉檀揮劍向下，劍刃閃著寒芒，&ldo;惡鬼必須除。&rdo;

&ldo;季行風可是你的真傳弟子!&rdo;方雲溪的怒火沒有再流露出來，他厲聲道：&ldo;難道就因為什麼鬼王之子，就要對視你為父的弟子痛下殺手嗎?&rdo;

&ldo;所以我拔劍，讓他死得有尊嚴。&rdo;蘇玉檀輕笑，&ldo;說這麼多，你是想阻攔我麼。&rdo;

&ldo;你真是個冷血的人渣。&rdo;

&ldo;當年寒潭洞裡，你還沒有長記性麼。&rdo;蘇玉檀冷下臉，&ldo;讓開。&rdo;

季行風徹底沉淪在紛雜的記憶裡，自己的喜怒哀樂，那個靈魂的痛苦與恨意。

到最後，他再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分情感是屬於自己的，哪一分是屬於那個人的。

&ldo;……&rdo;

外面好像有什麼聲音。

劍刃相交的清鳴。

還有……

雲溪?

季行風睜開眼。

他驚詫地看著比劍似的兩人。

蘇玉檀的境界比方雲溪高很多，方雲溪對上他根本毫無勝算。

但是蘇玉檀偏偏不用全力，只是陪他玩一樣，愜意地欣賞方雲溪的劍招。

方雲溪甚至以為，其實蘇玉檀不會殺季行風。

然而，當結丹的風漸散，蘇玉檀的目光中透出殺意。

&ldo;!&rdo;

方雲溪落在季行風身旁，呈現出保護的姿態。

&ldo;雲溪?你和師父在做什麼。&rdo;季行風笑著道，&ldo;師父在指點你劍招嗎?&rdo;

方雲溪神情晦暗，隨著蘇玉檀接近這邊，他握劍的手愈發用力。他對一無所知的季行風道：&ldo;逃吧。&rdo;

&ldo;什麼?&rdo;季行風錯愕道，&ldo;逃?&rdo;

&ldo;他能逃到哪裡去呢。&rdo;蘇玉檀淡淡道，當他看向季行風時，他的目光毫無波動，&ldo;你說對嗎，行風。&rdo;

&ldo;啊?&rdo;季行風不明所以，&ldo;師父，你在說什麼?&rdo;

&ldo;……&rdo;

方雲溪慢慢地抬起手，劍尖直指蘇玉檀。

蘇玉檀的眼神中竟然浮現了嘆息惋惜的感情，&ldo;行風，你是鬼。&rdo;

&ldo;‐‐鬼?&rdo;由於這幾年季行風深居簡出，竟是一點都不知道鬼的事情。

&ldo;是邪惡的東西。是邪祟。&rdo;

&ldo;別聽他的話。&rdo;方雲溪緊緊地握著劍柄，&ldo;他才是最噁心的虛偽的傢伙。&rdo;

蘇玉檀淡笑，&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