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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眼睛,轉頭向蕭炎,嘲笑道:“這便是蕭家效忠的文昌帝想出的最後的主意?把她們送到我的屠刀下,讓我好象切黃瓜一樣切掉她們的腦袋。這樣便可以將我扣上殘殺袍澤的帽子,然後將我幾個月已來在大楚軍中建立的形象徹底抹去甚至顛覆,否則,就只能束手就擒?”
蕭炎轉身望著我,竟然還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我常常在想,這天底下大約在找不到聰明成你這樣的人了!”
我不客氣瞟了她一眼:“你是在諷刺我,既然這麼聰明,為什麼落到如此下場,是不是?”這天下,從來就不是聰明人的天下。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錯的,但是很多人還是會去做。而如果是聰明人,不錯則已,一旦犯了錯,後果往往都很嚴重。不過這種想法說出去,未免顯的我太自戀了,於是我換了個話題:“蕭家就你一人放出來了嗎?”
蕭炎似乎在艱難的選擇表達的語言,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道:“小柔和五殿下大婚後,蕭家的所有人都放回來了。”
都放回來了?有一個文昌帝屬意的皇女做媳婦,蕭家以後應是不會再遇到大問題了。我望著遠處的雲煙,雪衣現在應該滿意了吧:文昌帝沒有食言。
第一次遇到雪衣,他瞧著我做大鳳凰,第三次見面就被他赤裸裸的嫌棄,然後為他去了遼楚邊境,與他一起遠赴西遼,和他一起在廚房裡做飯……調戲他的時候總是被打,卻喜歡我為他唱的歌……五豐城外,他對我的山盟我對他的海誓,我親吻雪衣……我們用滑翔翼一起飛進宴都城,然後在狼煙下背靠著背睡著了……
夢裡花落知多少。
一切好象夢一樣,好象都只發生在昨天,一切都鮮明無比的刻在我的心口,如今卻只剩下一片空洞。
我很想哭,卻沒有眼淚,雪衣比我更有資格哭。
我很想忘懷,卻難以忘懷——若是能夠忘懷,又何需忘懷?
忽然就覺得很疲倦,整個人都感覺沉重了許多,彷彿一步都挪不動了。人在脆弱的時候,似乎總是格外想念親人想念家:我有多久不曾回去了?
當初我下山的目的是要擺脫山上枯燥無聊的生活,到山下的花花世界裡逍遙的遨遊。結果呢,遊沒遊成,麻煩官司一身,最後還鬧到逃命。每每思及此處,我才漸漸理解了:難怪在拜入素衣門前無一不是風雲人物的師姐們最後都不肯再下山了。
不過下山兩年多的我,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一種找塊地方躲起來,清靜一輩子就好的感覺。原本一直覺得單調的山上生活,現在卻感覺無比珍貴。
就這樣沉默的站了很久,久到太陽都快落山了。我才用眼神示意她身後計程車兵;“你打算怎麼辦?讓她們來抓我?”
蕭炎望著我,道;“軍人的天命是服從。”
我微微一笑,事到如今,也是該攤牌的時候了。
“雍和,取紙筆與我。”
我蘸了墨,在紙上寫下四個字。等墨跡幹後,摺好,交給蕭炎,道:“此信發給文昌帝,告訴她,我在煙波城等她。”
蕭炎怔怔接過我的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要皇上到這裡來?”潛臺詞就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淺淺一笑:“你只負責傳話就好。怎麼做是文昌帝的事情!”
我這麼一說,等於表明了自己暫時不會離開的態度,加上我的態度強硬,也讓熟悉我脾氣的眾人放棄了爭辯,只得按下耐心等待。我們在煙波城中住了下來,第二日,我又手書一封,讓城中的金聚樓驛站以最快的速度發往素衣山。
做完所有的事情後,我開始一心一意調理自己的內傷。
文昌帝盯著那張輕飄飄的紙,忽然把桌上的東西都猛的掃到地上。
楚風和隨侍都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