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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艾斯米大廣場時見人明顯多了很多,特別是陌生的外地面孔。無論是商鋪私家還是市政公辦,滿車滿載都運來數不清的花朵。到處是花香,走到路上經常有本地居民提著一籃自家種的花一支一支送給路人,過節的氣氛很濃。
我在廣場的水果攤上買了三斤多蘋果,直接擱在花籃裡,走前還不忘拿出一朵大羅紅花送給攤主,“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攤主呵呵又送了我一個蘋果。
在噴泉邊再也沒有雅明的身影,他應該回家了吧。見到別的流浪藝人在吹口琴,我聽了一會掏出硬幣放入擱在地上的帽裡,帽子裡除了戒尼硬幣還有幾朵別人送到花,我也拿出一朵放進去。
抬頭,廣場東邊的艾斯米六星大酒店金碧輝煌,他在那上班吧。
打消了想去看看的念頭,畢竟那是他的工作。
我往麗大道走去,迎面走來一個跟我差不多身高的孩子,髒兮兮的高領黑衣,紮結散亂的深色藍髮下是張沾滿汙垢的臉,是個流浪者?
他直直朝我走來,我側了側身想讓路,一股說不出來的異味襲來,不是純粹來自垢物的味道,而是另一種鏽冷的,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是什麼味道呢?
他站在我面前,在亂糟糟的頭髮下,我看到他細長金色的眸子,這種顏色真是讓人驚豔。當然,如果他沒用那種毒蛇陰冷的眼神瞪了我好一會,可能會更好。
“你是……團長的女人?”高領的黑衣遮去了半張臉,可是他的面癱還是很明顯。
我想了想,完全無法明白他說的話是啥意思,這就是我跟流浪者之間的語言障礙嗎?
當我疑惑地想問他需要什麼幫助時,他手一伸往我的花籃裡抓出一個蘋果,我清楚地看見大大的紅蘋果因他髒兮兮的手拿起而多出一個黑手印。
原來他想吃蘋果?
拿走一個蘋果後不再甩我地跟我擦肩,我猶豫地回頭喊了句,“那個,蘋果最好洗一洗再吃。”
這時又一個人從前面直直走來,攤著八字腳,扛著一把顯眼的武士刀,一身破爛的看不出樣式的袍子,穿著木屐的腳上是撩得高高的擺子,露出的雙腿全是腿毛。
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他久不曾清理的頭髮長過肩頭,纏綿悱惻地互相糾結成塊,擋住半邊下凹的臉頰。
他將我攔在路中央,微下垂的眼睛頹散,睡不飽的模樣。不明所以看了我幾秒,然後“嘿嘿”直笑,笑得有點猥瑣大叔的樣子。
我一頭霧水,怎麼啦?
“喔,團長的女人啊,嘿嘿。”他外八字地晃著兩條影響市容的腿走開。
在走過我時還自言自語,“也太弱了吧,不小心從樓梯滾下來就會死的樣子,好弱啊……”那抱怨比他的長髮還糾結。
我站了一會,連忙低頭將自己全身能看到的看了一遍,檢查完後鬆了一口氣,衣服沒問題,沒破洞沒開線沒不明圖案。
不過團長的女人是什麼東西?流浪者之間的暗語?
難道我已經不修邊幅到讓流浪者都認為我是同類,所以他們紛紛跑來跟我打招呼?
不至於吧,我雖然不愛精心打扮,可也沒邋遢到那種地步。
走兩步,又一個人直直朝我走來,是個滿頭過肩紫色亂髮的女孩,很久沒修剪的髮腳將她的臉遮個七七八八,我想她如果將頭髮紮成馬尾,洗乾淨臉上的塵垢後會是個美麗的孩子,因為她有一雙很美麗的大眼睛。
衣服極具混搭風格,不看她身上看不出顏色的怪異浴衣模樣的衣服,光她兩條露出的大腿就夠引人回頭率。
我注意到她沒穿鞋子,一隻腳用織繩裹著布包著一條小腿,另一隻腳穿著不知哪撿來的樣式老舊的長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