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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搖了搖頭,甩去那一刻的慌亂,跑到阿西家的木屋,火光一片,煙燻得我睜不開眼睛,阿西家已經燒得火勢止不住了,羊圈裡綿羊四處逃串,粘著火星,草原上跑滿了一點一點的紅光。我忍住淚光,忽聽到屋內阿西慘烈的大喊,“阿孃!你醒醒啊!”
阿西在裡面。我跑去羊圈旁的水箱把自己全身泡了進去。跳起來閃過屋頂的斷樁衝進阿西家。裡屋煙燻悲嗆,阿西抱著綿羊阿嘛痛哭失聲。我大叫到:“阿西!快點跟我帶上阿嘛出來。”手裡扯過榻上還未燃燒起來的毯子。把我跟阿西、綿羊阿嘛裹到一起。飛身衝出了小屋。
我們把綿羊阿嘛平放到地上,我搭著阿嘛的脈搏卻無法動彈了,失聲哭了出來。綿羊阿嘛早已斷氣了。
阿西全身抖得無法控制。怒目含淚大吼著轉身衝過去遠處的馬群。我也放下阿嘛。握緊藍珠跟上阿西。
跑近看到梅朵正奮力揮舞著長鞭被十幾個騎馬揮刀的蒙面大漢圍攻。鞭及處無不慘叫哀鳴。而梅朵似乎漸漸不支。四處都是揮刀騎馬的蒙面大漢,那些兇手四處追殺著圖瓦族人。紅光與血腥蔓延開來再也分不清。我與阿西加入梅朵的戰群。看到梅朵早就紅了眼,失去控制,鞭子只會朝馬背上的人狠狠揮下去。已經完全沒有鞭法可言。
阿西凌厲的刀已經劈打得幾個大漢滾下馬來。遠處的人似乎看到這邊的戰局都轉身衝了過來。我們三人被圍在黑壓壓的馬群中,快也分不清人與馬了。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們三人沒有成人的體力支撐,早已氣喘吁吁了。
圍繞過來的馬賊根本不是羯族挑釁的牧民。他們是一群傳說中草原上以殺人越貨為生的殘酷馬匪。
看情形我們支撐不了多久了,三人均是衣衫沾滿了鮮血,似乎在煉獄中穿行。忽聽到梅朵慘叫一聲,轉身看到馬賊的馬蹄踢在梅朵胸前,梅朵口噴出一口鮮血。往後倒了下去。我掠過梅朵身後,接住了他。阿西也退過來護住我們。我們退到山腳邊,馬賊仍是一波連著一波的攻擊我們。梅朵已經昏迷過去。我一手扶住她,一手拿著梅朵的長鞭撥開一片片砍向我們的大刀。
我漸漸絕望,腦海中只有阿爹清晰的面容。心裡說著,阿爹,珞兒不能陪在你身邊了,你要保重。
一把帶著片片凝結住血液的大刀砍向我的頭頂,我已經無法分身阻擋了。只看著阿西慌忙衝來,全然不顧揮在他身後的刀影。我閉上眼睛,但是沒有感受到大刀砍在身上,而是阿西撲過來抱住我。難道。阿西擋了那刀?我慌忙看向他,卻發現四周的馬賊紛紛摔下馬。空氣還呼嘯著暗器破空的尖利嘶聲。一個身著牧民外袍的阿伯騎著一匹黑馬衝向我們,手裡散開的暗器打落靠近我們的馬賊。
牧民阿伯衝到我們面前只是緩了緩馬,腰身一探,拉起我的腰坐上馬背,我順手也拉上梅朵。口裡喊著“阿西!上來”阿西也翻身躍上馬屁股。
我們四人一馬朝山上衝去。後面馬賊緊追不放,有的還彎腰搭箭。一陣箭雨朝我們飛來。阿伯拿了我手裡的長鞭,揮舞著擋開箭矢。阿伯武功極高。鞭子揮得密不透風。
追過來的馬賊漸漸少了,我們在小木屋停下,阿伯說馬賊只是在糾集人,很快就會攻上來了。要我們三人騎上馬往後山跑,一路向東就可以到漠北。他留下阻擋馬賊。
我跟阿西跪下叩謝阿伯的救命之恩,並異口同聲說著“要走一起走”
阿伯說他武功高,馬賊要想傷他也不容易。脫逃比我們四個人容易很多。
阿伯看著我說:“小姐,去到漠北就往康健城方向,去芸萊客棧找公子。就安全了。”
我明白了,阿伯是阿爹放在邊域守護我的人。我伸手抱住阿伯的腰,哽咽著說:“阿伯,你一定逃出來了追上我們。我們一起去找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