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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仁智眉頭一皺:“他想幹什麼?”
李知士悶哼一聲急道:“雷將軍,劉冕心懷怨恨,恐怕會倒戈投敵。請允許末將帶人上前將他生擒而來!”
“胡扯!天官絕對不是這樣的人!”馬敬臣怒聲道,“雷將軍,這時候千萬不能去逼他!”
“別吵!”雷仁智有點惱火的揚了一下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劉冕的一舉一動。
劉冕已經抱著駱賓王上了馬,提起了方天畫戟。
與駱賓王一同出來的百餘名叛軍早就有些膽戰心驚了,這時都忍不住在後退。
劉冕調轉馬頭來,將方天畫戟對著那些叛軍一指,虎吼一般的怒喝道:“爾等肖小,不配我動手——滾回去告訴韋超和徐敬猷,我必踏平都梁山取其首級祭奠我師!”
這一聲怒吼,如同猛虎嘯谷,震震迴音。那些叛軍將士早就聽聞劉冕的勇武之名,這時嚇得個個面如土色,急忙調轉馬頭就跑。
唐軍陣營這邊雷仁智暗自長吁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駕——”一聲長嘯未及落音,眾人就看到一騎宛如血色飛練朝唐軍陣營中飛射而來。
“雷將軍小心,劉冕要反!”李知士大吼一聲,挺槍躍馬上前擋在雷仁智面前。
“滾——”晴天霹靂一聲怒喝。李知士只感覺眼前一花,頓時慘叫一聲落馬。掉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灰頭土臉。
眾人個個嚇得一臉蒼白——好快的馬、好快的戟!
幾乎沒有人看清劉冕如何出的招。
李知士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倉皇的站了起來,身上雖沒帶傷,但著實異常狼狽。他惱怒的拔出腰間佩刀大叫:“劉冕,我與你誓不兩立!”
這一聲吼,劉冕恐怕是聽不到了。
唐軍大陣,在一陣陣惶恐的驚呼聲中就如同潮水一般的湧開。劉冕一騎如同破浪飛舟,在千軍大陣中飛奔而去。
誰敢阻擋?
馬敬臣回頭遙望了一陣,回頭對著李知士冷笑:“李將軍,吃大虧了吧?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苦來哉?常言所說的‘螳臂當車’,大概就是李將軍這副模樣吧?”
“關你屁事!”李知士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李知士,你眼裡還有本將將令嗎?”雷仁智也有些惱火了,拿馬鞭指著李知士,“本將多次勸說於你,不要以私廢公。你這般心胸狹隘腹誹同僚,萬一當真逼反了劉冕如何是好?”
“末將知錯……請雷將軍責罰。”李知士也只能忍氣吞生拜禮認錯。
“罷了,此事不必再提。今日之事,多少有些意外。”雷仁智對馬敬臣道,“你,帶幾個兄弟上去尋到劉冕,看他需要什麼幫助。”
“是。”馬敬臣心領神會,點起幾個斥候沿著劉冕離去的方向奔走。
劉冕策馬狂奔一路向西。駱賓王的屍體在不斷變冷、僵硬。銀灰的鬍鬚上面沾染的鮮血,也在變得乾涸結痂。
火猊風馳電掣,淒厲的北風在身後追趕。劉冕清晰的感覺著駱賓王生命氣息的不斷流失,心硬如鐵。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託’,像駱賓王這樣苟延殘喘不如慷慨一死,或許不是一種灑脫;像我劉冕這樣,為了活著而活著,為了生存而絞盡腦汁無所不用其極,就真的有意思嗎?!
為什麼我總是在不停的受人擺佈,總是做著一切我不願意的事情?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世為人,又該有什麼樣的追求和理想?復唐嗎?沒有我劉冕,歷史一樣會那樣前進。關鍵就在於,我該做些什麼?我又能做到一些什麼?
……
馬敬臣沿著都梁山的半山腰找了足有兩個多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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