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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君培心底一沉馬上得出了結論,“你不願意因為你的澄清引來針對億鑫的調查,對嗎?”
任苒沒有否認,“君培,有一些事,我必須對你說清楚。陳華是我的初戀,我十八歲那年愛上他,十九歲時我們分開。我出國唸書,接下來過了好幾年我們才再見面,也只是見面罷了。前年我出了一次車禍,差點送命,他一直在照顧我,不過,我跟他……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在田君培看來,在十八、九歲那樣的不成孰時期,所謂愛情不過是感情和慾望的本能萌動而已,沒法持續是正常的,不至於對一個人的生活造成深遠的影響。任苒的這個交代異常簡潔,卻根本沒法解釋陳華一直窮追到T市,現在又用如此手段逼她露面的原因。可是田君培知道,這已經是任苒不想提及的往事,他去追問未必明智。
“他這次的做法我不能接受,但我並不信希望逞一時意氣,損害他負責的企業,我只能盡力做危害最小的選擇。”
“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準備不聞不問,不理股市的事,等陳華自行收手。”
“他是很難主動放棄的人,不過我既然下了決心,也不可能輕易改變。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處理問題不夠坦誠,我能夠理解。”
田君培發現,任苒有一雙略帶琥珀色的眼睛,平靜而清澈,哪怕在批評她自己不夠坦誠時,她的語氣與神態也是坦然的。她顯然知道自己的言行會引起別人什麼樣的反應,也願意儘量解釋。可是就如同她不在乎媒體怎麼報道一樣,她似乎也並沒真正在意他是否會接受她的解釋。
他心底有說不出的滋味,發現這一點才是最讓他介意的。然而面對任苒,他沒法再盤問下去了。
“我說過,我不會問你的過去,小苒,這一點你不必有負擔。”
“對不起,君培,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我也儘可能想對你做到坦白,但是,一個人揹負太多過去以後,已經不可能有光風霽月,事無不可對人言境界了。”
姓的聲音再怎麼平和,也含著一絲不自覺的蕭索蒼涼感。他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我想,愛上一個人,要求的大概就不是所謂公平了。”
她的手在他的掌中明顯僵了一下,隨即合攏,反手握住他的手。在接到田君培打來的電話時,她本來已經想好,她沒權利將一個男人原本井然有序的生活攪亂,跟他說結束應該是明智的選擇。然而現在,她卻無力保持冷靜放開他的手說出再見了。
其實你是介意的。
田君培從任苒的住處出來,停住腳步,看著身後高高的公寓樓,他對自己說,身為一個律師,就算追求的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公平,也會在乎一個相對的公平與合理。只不過相較於公平,你有更放不下來的東西,你心底要求的到底是什麼?
已經是深夜時分,城市中高樓鱗次櫛比,越來越沒有過去立於伊人窗下,看燈光透出的那種浪漫可能。當然,田君培此時也沒有多少浪漫念頭,他只是心情煩亂,沒法整理出一個具體的答案給自己。
理智告訴他,任苒也許正如她一開始就承認的那樣,缺少天真與熱情,並不是一個理想的戀愛物件,更何況她還有如此複雜的過去,跟陳華那樣看上去深不可測的人有經濟上的牽扯糾葛。
可是,在被一份悄然滋生、慢慢變深的情感佔據之後,哪怕他一向信奉理性處世,也沒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手了。
接下來正如任苒預計的那樣,她始終不露面,而願意接受採訪的那幾位榜上有名的散戶牛人各執一詞,有兩個人言辭謹慎,只說市場投資有風險,個人行為並無制秘訣;但另有一個人突然主動現身,高調談論自己的預測分析能力,儼然以草根高手、民間資本意見領袖自居。有了如此自願拋頭露面的人士不停填充版面之後,再沒人來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