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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依然很有型。

他的頭髮細軟蓬鬆，末端都微微上翹著，像一蓬天青色的炊煙。

他倒垂在混沌面前，帶著好奇和探究，眼珠一會兒停留在混沌身上，一會兒停留在囫圇身上，清澈無邪，彷彿孩子們哄搶的玻璃彈珠，彈珠裡漂浮著的彩帶鮮艷美麗，無法被羈絆填滿，不會被回憶拖累。

混沌只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ldo;混沌。&rdo;

囫圇倒是很友善地回應了他：&ldo;我叫囫圇。你怎麼不在自己副本呆著啊？&rdo;

囹圄笑眯了眼睛，身體一折，腳尖勾著樹枝轉了個半圓，脫出，在空中轉過一個漂亮的弧度之後穩穩坐在囫圇和混沌中間。樹枝劇烈晃動，而他像新抽出的花苞一樣牢牢長在樹上，早就習慣了這驚險的遊戲。

&ldo;一個人太無聊，我出來找別的獸陪我玩呢。你們是今天第一個跟我說話的。&rdo;

&ldo;圇圇，走了。&rdo;混沌站起來，一扇翅膀飛下樹枝，張開手臂，示意囫圇跳過去。

&ldo;誒誒！&rdo;囹圄杏眼圓睜，&ldo;別走，別走啊！混沌哥哥，和我在一起很好玩的！我，我給你跳舞看吧？&rdo;

他的動作他的聲音，他夕陽下的舞蹈，他夜色下的屍體，關於他的一切混沌都熟記在心。再見到他時，混沌緊緊蹙眉，張著嘴彷彿要說什麼，最後還是身體一沉，迅速飛上了天空。

囫圇有點傻眼。行吧，你把我放樹上，末了還得自己爬下去。

&ldo;混沌哥哥……&rdo;囹圄望著混沌飛走的方向，&ldo;為什麼討厭我呢？那種眼神，就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rdo;他抬眼看囫圇，滿臉都是無辜，&ldo;可是我明明今天早上才出生啊？&rdo;

&ldo;他好臉色有配額的，統共就那麼多，越送越少，摳門得厲害。你別太介意。&rdo;

囹圄輕輕點頭，一點一點解開前襟，掏出一個鴿子蛋大的結晶，小心地用兩手捧著。結晶透明，當中的釉質由湖藍到火紅漸變，鮮活得像在燃燒。

他捧著結晶，漸漸覺出熱量從掌心傳來，&ldo;這石頭很神奇，每次我覺得特別孤單的時候，它就發熱，安慰我一樣。&rdo;他用心口去捂石頭，石頭當然會熱，他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ldo;這是我的寶物。&rdo;

囫圇繞過他，兩腿一夾樹幹，順暢地往下出溜。囹圄沒有攔他。所有的獸都是這樣，冷漠地繞過他去。&ldo;囫圇哥哥……&rdo;囹圄遠在高高的樹枝上，喊聲若有若無，&ldo;這石頭好看，但是不合適……&rdo;

他所有的東西都縮小成了人類的尺寸，唯獨這結晶沒有。鴿子蛋大的項鍊，戴在他脖子上，過於沉重了。倘若是生來就有的，為什麼會不合適？

&ldo;它不是我的對麼？&rdo;

&ldo;如果是別人送給我的，他一定很看重我吧。那為什麼不來找我玩呢，他忘記我了嗎？如果我真的有那麼好的朋友……就好了。&rdo;

囫圇已經下到地面，站直拍了拍褲腿裡外，抬頭沖囹圄一笑，算作告別。

&ldo;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那就當作是你希望的那樣吧。&rdo;

海平面鋪開萬裡，無垠廣闊，碧波推搡著雪白的浪花，撞擊在礁石上。

近岸，礁石露出海平面的部分越來越高聳，直至形成刀劈似的懸崖。懸崖之上，有兩人一坐一站，衣袖和黑髮與海風糾纏，如同墨染畫卷，遒勁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