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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午沒什麼事,我想先回去了。”楊梅背對著楊錚說。
“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楊錚的聲音有些閃爍。
“那我走了,有人來拍片子,你打我電話。”
楊梅走了,很慢,在穿越庭院時,幾次肩膀微聳,似想回頭,但都忍住了。後來到門邊,她終於回過頭來,她捕捉到了窗邊瞬間消失的目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
她要給楊錚留下一段調整的時候,就像野獸療傷,不能被人打攪。
老宅裡現在只剩下楊錚一個人了,他倚在窗邊的牆上,很久都不動一下。他知道楊梅已經洞悉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更加猶豫。雖然從一見到楊梅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但他卻怕,怕有一天他從夢中醒來,會發現睡在身邊的女孩,已經血跡斑斑,香銷玉殞。
他不想傷害她,所以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他知道自己有病,精神類疾病,而且病得很重。現在他堅持服用一種進口藥,用來抑制血液中的血清。可是,他發現自己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藥力越來越不管用。昨晚,當他在網上見到那段虐殺的錄影後,心裡立刻便生出了種渴望。
——施虐或者被虐,都是種誘惑。
他的身體不受抑制地顫慄,這是病發的前兆。接著,他感到渾身灼熱,似乎有個火球,正在他的胸腔內燃燒。他知道這時他必須做些什麼,所以,他下樓,脫光了衣服,衝到了院中。
雪花靜靜地飄在暗夜裡,楊錚張開雙臂,讓身體最大限度地觸碰到寒冷。他的身體並不很強壯,如果有燈光,可以看到他的胸前和大腿上,滿是刀痕。那是他自己在極度痛苦時劃下的,自殘是種有效的方式,可以抑制他的衝動。而今夜,他選擇了寒冷。
雪花是純潔的,落在這具有些猙獰的軀體上。寒冷從骨縫裡蔓延,最後似乎連血液都要凝固了。
楊錚邁動僵硬的雙腿,卻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向門邊爬去,他已經平靜下來,所以,此刻,他需要溫暖。房內微弱的燈光,這時候成為他的希望。
他以為自己一定會大病一場,誰知道第二天醒來,精神卻異常的好。他也沒有料到,午後警察離開後,他身體裡的惡魔會再次甦醒。
現在,老宅又安靜下來,只剩下他自己,也許還有潛伏在他心裡的另一個人。
他感到絕望極了。
他想到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座城市。
夜來了。黑暗滲透在老宅的每一處。
楊錚在臥室錚�蚩�縋裕��呱賢�5鍬絈Q,點開一個群的訊息設定,將“阻止該群一切訊息”改為“接收並提示訊息”。
群對話視窗開啟,一片空白,右側的成員列表全都是灰色的,好像沒有人線上。
楊錚凝立不動,呆呆地盯著空白的視窗。
兩個月前,朋友介紹,他加入到這個群裡來。朋友說,群裡都是些和他一樣,有著特殊癖好的人。群的主人網名叫“面具”,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也極少在群裡露面。他提供了這樣一個平臺,讓這些身藏秘密的人,有一個發洩的機會。大家在群裡交流經驗,大多是些既能滿足自己的慾望,又不觸犯法律的行為方式。其中,透過網路進行虛擬施虐與被虐最受人歡迎。
具體做法,就是利用攝像頭,向群裡的人展示自己施虐與被虐的過程。它可以是真實的,也可以是虛擬的——比如幻想自己正在受虐時的自殘。
楊錚相信自己不是單純的施虐或受虐症患者,所以,很長時間一直遮蔽這個群的訊息。
現在,他回來了,他隱隱有種預感,昨夜在網上見到的那段影片錄影,和這個群會有些關係。也許是群裡的某個參與者,精心策劃了這個事件,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