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5 頁)
他的小丫頭環兒正在外面焦急地轉來轉去,不時探頭朝屋內張望。林月兒的心驀地一跳,像突然被人拿繩子懸在了半空,那種空落無依的感覺,令她莫名地恐慌。深深吸了口氣,她強按下心中的焦灼不安,加快步子走了過去。
環兒乍一見她,慌得臉色發白,趕緊跪下請安。林月兒雙眸灼灼地盯著她,竭力用平緩的語氣問:“人呢?”
環兒不敢抬頭,神情有幾分惶恐:“肖公子他……他身體有些不適,整整一天都沒下床了。”
林月兒一驚,旋即怒斥:“為何不來稟報?”
環兒嚇得連連磕頭,嗚咽道:“肖公子說小姐很忙,讓奴婢不要去打擾小姐。”
林月兒狠狠剜她一眼,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暗,夕陽最後的餘光也已淡了,再也無力照亮整個房間。木門“吱啞”開啟帶起的微弱氣流,稍稍打破了先前凝固般的沉寂,透過低垂的床幔,隱隱看見肖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彷彿死去一般。
林月兒手足冰冷,一步一步走上前,顫抖著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雖然有些微弱。她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看來正發著燒。
肖陽微微動了動,吃力地睜開毫無神采的眼眸,看到林月兒,艱難地笑了笑:“你來了?”
林月兒眼中點點晶瑩,顫聲問:“怎會這樣?”
“也許……解藥份量……不夠……餘毒發作……我就……”他艱難地說著,額頭已滲出冷汗。
林月兒沉吟片刻,忽然取出銀針,插入百會穴中,再拔出來時,銀針已變成黑色。
果然是“唯別”之毒。
林月兒低頭思索,她精通藥理,當然知道不同體質的人,對藥物的吸收或排斥程度是不一樣的。而“唯別”的毒發是一次比一次猛烈,這一次的解藥雖已加大了份量,但莫非肖陽體質特殊,“唯別”發作得特別厲害,一粒解藥竟然無法壓制他身上的毒性?
屋內沉靜如潭,昏暗的光線似厚重的陰翳,令人透不過氣。隨著那點殘光的淡去,彷彿有一根針紮在心口,慢慢逼進,直要挑破心底鬱積已久的、懷疑與猜忌的毒瘤。
一陣刺痛在心尖蔓延開來,她突然轉過身,點亮案頭的燈盞。燭影輕搖,映得她纖細的身影亦在牆上輕晃,恍惚間,竟似在微微顫抖一般。
“別擔心,都已經過去了。”肖陽的聲音低啞溫文,帶著意外包容的柔和,似破冰的暖水,漣漣流過心頭。
她忍不住回首,卻見他氣息虛弱,冷汗涔涔,卻還強作歡顏安慰自己,心中更是酸澀,雙睫一低,一滴清亮的淚自目中零落,悄無聲息地滴在他的衣襟上,漾開了一小團灰色的暗花。
肖陽吃力地抬起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低低地道:“別哭,再哭我的心就更痛了。”
林月兒情不自禁地撫上他緊皺的眉頭,哽咽著問:“毒發時,很痛麼?”
肖陽苦笑:“就像在地獄裡走了一遭。”
林月兒咬唇看著他,燭影在她眸中不停地盪漾,有似水的溫柔,也有如火的掙扎。紅燭彷彿被火焰灼燒一般哭泣,燭淚一點一滴淌下來,如同一抹豔紅的血跡。
他靜靜地與她對視,與她天人交戰般矛盾痛苦的眸光相比,他的卻是安靜柔和,似能包容一切風雨的晴空,隱隱閃過一絲歉疚的陰霾,彷彿為自己帶給她的不安感到抱歉。
她的眸光劇烈波動起來,一種強烈的衝動像火焰一樣在瞬間燃燒,焚燬了那一點猶豫跟遲疑,代之以堅定的、絕然的光芒。
驀然起身,她推門而出。一輪玉壁不知何時已嵌在如鏡的長空,清輝如銀紗瀉下,天地沉浸在一片朦朧白光之中,一草一木都不似白天的真實,在迷離空幻的色彩中,每一種景物都隱藏了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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