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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不習慣有人跟我一塊兒睡,除了我媽。晚上我睡不著,王燕倒是睡得特香,我估計她也老和她媽一起睡,要不她也不能一宿都把腦袋靠在我肩膀窩裡,還抱著我的胳臂。那一夜我覺得她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就得了癌症,她們家人不定怎麼難受呢,尤其是當媽的。唉,世事難料啊。
第二天早晨宋樂天來了,看見王燕,臉上寫著倆字兒:可惜。我沒告訴我媽王燕的病,要不我媽又該感慨了。我和宋樂天帶王燕出去玩兒,領她上瀋陽故宮。宋樂天聽說她是滿族的,叫車就把我們拉東陵去了,說是讓她拜見拜見她們老祖宗。
後來我們去吃燒烤,王燕開心極了,紅潤的臉蛋兒上滿是欣喜,路上她不是勾著我的胳膊就是拉著我的手,就好像以前一起上街的時候一樣。我也覺著這樣挺好的,就把以前的事兒都忘了吧,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何況我們還都是沒長開的半大孩子吶。
王燕要走了,宋老爺子親自去送的,宋樂天上大學他都沒去,王燕這面子真夠大的。王燕讓我開學前就上北京,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知道她想找羅濤。本來我要把羅濤的手機號給王燕,可王燕沒要,她說這麼些年了羅濤可能都不記得她了,她自個兒這麼去找不太合適。我連忙點頭,說我儘早回學校。這忙我一定得幫,保不齊我還得罵羅濤一頓,就跟那天我罵劉翰舟似的。
宋老爺子回市委上班了,我和宋樂天去吃燒賣。吃飯的時候宋樂天沒怎麼說話,他是個不說話舌頭就不會動的主兒,這回怎麼了?我猜他是在為王燕的事兒難受,其實我心裡也不好受,也就由他去了。
“王燕真可惜,咱們沒攤上這事兒,要是攤上了可怎麼辦吶?”我咬著羊肉餡的燒賣,往面前的小碟兒裡倒了點醋,“哎,你們家老爺子知道這事兒嗎?”
“不知道,沒敢告訴他,王燕兒說千萬不能說。哎,你說,這得了病的人,是不是啥要求都能得到滿足啊?”
“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給啊?”
“關我什麼事兒啊?胡扯什麼你!”宋樂天急赤白臉的,好像我搶了他一架F14的模型似的,“我跟你說荊盈,你以後別總把王燕兒往我身上扯。”
我似笑非笑,“宋樂天,你心虛什麼呀?咱們倆這是誰把王燕兒往你身上扯呢你說?”
宋樂天不言語了。我心裡忽然非常非常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那時那刻,我忽然覺得,不管真假,王燕已經牢牢嵌在我跟宋樂天中間了,成了一道沒法逾越的屏障,敲不碎也打不爛。
這感覺讓我異常糾結。
見我不說話了,宋樂天以為自己那句話說錯了,心虛地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怎麼了?這麼小心眼兒啊?說一句都不行了?”
“不是,”我說,“我在想,王燕兒她能不能把病治好。”
宋樂天臉上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我知道,他是不想再讓我跟他提起王燕以及跟王燕有關的那些不愉快的過去。我知道他很在乎我們的關係,也很介意我們之間曾經有過裂痕,他在努力彌補,不希望再有閃失。
這當口,我手機來了個簡訊,宋樂天歪頭看了看,變了臉色——簡訊是劉翰舟來的,問我有空沒有,他想找我吃飯。我一看宋樂天吃醋了,笑呵呵地說:“一起去吧?讓劉頭兒請客。”
“你去吧,我回家還有事兒呢。”
我故意把手機收到包裡,做出要走的架勢,“行,那我去了啊。”我以為宋樂天能把我叫住,可他居然沒攔我。我也是太好面子了,不知道怎麼收場,只得真的站起來走了。直到我出了飯店,宋樂天都沒出來追我,我也沒回頭,越想越生氣,直接打電話給劉翰舟告訴他我準備赴約。
打車往劉翰舟那兒去的時候,宋樂天發來一條簡訊: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