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部分(第2/5 頁)
輕輕抬手,袖邊點點仍有血跡未乾,是他的血,燈下看去,幾點暗紅濺滴在白衣上,幾見猙獰。
宴罷回宮,剛剛踏入寢殿便一口鮮血嗆咳出來,這幾個月一直靠玉靈脂的藥性硬將舊傷鎮服下去,一旦停了用藥,頓時發作,來勢洶洶。在女兒的慶宴之上,他是一直強自支撐。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阿芙蓉的毒性,深深潛伏,伺機而動,不知什麼時候便是致命的發作。
現在還算平穩,用別的藥緩住傷痛,人已安睡過去,但一切只是暫時,就如風暴來臨前的海面,死域般的安靜裡暗流湧動,隨時會掀起滅頂的風浪。
卿塵步出垂幔,緩緩說道:“眼下尚好,毒性還未發作,但一旦發作起來便難說了。”
“毒?”莫不平驚問,“毒從何來,難道連鳳主都不能解?”
“毒是不是能解,唯有看皇上能不能撐得下去,只要能撐下去,一切都好說。”
變故重大,莫不平也顧不得避諱了,大膽相問:“若能撐不下去呢?”
“若撐不下去,便是萬劫不復。”卿塵語聲靜緩,淡淡不見一絲波瀾,所過之處卻冰封雪冷,鳳眸一帶,對冥執微微示意:“去將黃文尚帶來。”
片刻,黃文尚被帶至此處。黃昏時分入宮即遭禁閉,獨自被關在不見天日的靜室,半夜時間忽蒙傳訊,黃文尚早已駭得手足冰涼,昏瞑燈色下見到莫不平等人,更是難掩驚恐之色。
“你給皇上用的藥從何而來?誰讓你這麼做的?”淡極冷洌的問話傳入耳中,竟有冰刃刺骨的感覺,黃文尚依稀聽得是皇后的聲音,卻又極不切實,頭也不敢抬,只顫聲道:“皇上。。。。皇上所用乃是南詔進貢的玉靈脂。”
“我問的是阿芙蓉,不是南詔的玉靈脂。”
一句話,仿若雪水當頭澆下,最後一絲僥倖全然破滅,黃文尚情知事發,汗出如雨,“臣。。。臣。。。不。。。”驚慌之下,竟話不成句。
“讓他抬起頭來。”
隨著這話,黃文尚脖頸後面猛然吃力,迫不得已便抬頭面向眼前之人。暗影裡只見皇后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昔日美若天人的容顏冷到極處,燈火冥暗,隱隱在那玉雕般的臉上覆上一層煞氣,穿心洞肺的目光直刺眼底。
“我沒有耐心和你囉唆,不要說你不清楚藥性,也別說什麼無人指使的廢話,如是回話,或許還能留個全屍。”
黃文尚如篩糠般亂抖,抬著頭卻不敢看那眼睛,雙目禁閉:“臣,臣確實不知。”
皇后唇邊冷笑如絲,玉齒清啟,丟下話來:“冥則,幫他想想。”
黃文尚頸後那隻手在話落之時忽然一緊,一股灼熱的感覺猛地便自經脈傳入身體,瞬間化作千萬把烈焰鑄成的刀,似分筋錯骨,似燒心沸血。他周身劇痛難當,張口欲喊,卻被人鉗住下頷,只發出斷續嘶啞的低聲,掙扎間滿臉漲紅如血,突目圓瞪,痛苦至極。
皇后就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裙袂流落如雪,看著他扭曲的面目毫無表情,只見冷然,滿眼無底的冷與那烈火碰撞,幾可毀天滅地。
也不過就是半息,冥則將手一鬆,黃文尚稀泥一樣癱軟在地上,身子仍不住抽顫。
“誰指使的?”問話復又響起,黃文尚渾身脫力,幾乎口不能言,冥則將他從地上拖起來,反手拍上幾處穴道,低喝道:“回話。”
黃文尚哆嗦著,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說出幾個字:“湛。。。湛王。”
夜闌珊,天將明,卿塵獨自站在寢殿一側,身後明黃帩紗羅帳靜垂,帳中的人沉睡未醒。
殘燭明滅,在流雲畫屏之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幽然凝駐,許久一動不動。
羽紗窗外天色漸漸泛白,寢殿各處卻依然燈影憧憧,似乎晨光透不過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