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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未再出災疫亂情,忙亂了數月,各方都鬆了口氣。
不料此時,帝曜二年的金榜探花,接替斯惟雲督修廣安、廣通雙渠厄梅羽先,卻一道奏表將鳳衍的長子,身兼工部侍郎、江左布政使重任的鳳京書參到了御前。參他私自挪用修渠造項,使得廣通渠遲遲不能竣工。大雨來臨,江水暴漲,廣通渠不能發揮預期作用,以致廣安渠不堪重負,決堤千里,盡毀兩州房舍良田。
這一彈劾到了御前,皇上極為震怒。近年清查虧空,第一查的便是挪用,這本便犯了大忌,何況又造成毀堤淹田的重災,即刻傳鳳衍入宮見駕。
鳳衍一到武臺殿便覺出氣氛不對,跪拜後未聽到叫起,劈面一道奏疏落在了面前,“自己看吧。”
黃綾奏疏落地,赫然展開在眼底。梅羽先剛勁挺拔的筆跡力透紙背,墨跡深亮,字字如刃,看的鳳衍漸漸冒出一身冷汗。正惱火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六品外官,哪裡來這麼大的膽量彈劾鳳京書,一抬眼,正看見湛王淡笑間一抹亮刃般的眼神。
鳳衍心念電閃,將奏疏重新呈上,俯身叩首:“皇上,奏疏中所言涉犬子,按定製臣應該避嫌,不便多言。”
湛王烏墨似的眼稍輕輕一挑,唇邊笑意隱隱加深幾分,處變不驚,溫而不亂,不愧是三朝宰輔相臣。
御案之後,皇上冷眼看向鳳衍:“廣安渠毀壩決堤,水淹千里,你身居中樞之要,難道也沒有話說?”
“臣等失職,未能事先防患於未然,以致發生這樣的事情,臣請皇上降責。”鳳衍先行請了罪,繼續說道,“但廣安渠究竟何故決口,臣以為應先查清原委。堤壩出了問題,負責督造的的官員難辭其咎,難免會為了要推卸責任尋些藉口,其言不可全信。”
話音一落,身旁響起湛王的聲音:“這幾年清查虧空,各部的缺漏都一一補齊,唯有工部的一直以兩渠的工程浩大為藉口,一拖再拖。現在虧空仍舊在,廣通渠工程停滯,廣安渠毀於洪水,不知工部的造銀究竟用在了何處?鳳相不說造銀的事,卻將原因歸咎於其他,這是為何?”
鳳衍立刻道:“王爺,臣剛才只是回皇上的話。至於修渠的造銀,若要問,當先由尚書省追究負責此事的戶部。王爺若想知道,臣儘快發文尚書省,讓他們責查。”
聽似恭謹的語調,卻因為太過恭謹,便帶出了些非同尋常的意味,彷彿皇上的問話可以暫且放下,湛王的話卻不能不答。
湛王如何聽不出鳳衍是想將殷家拖下水,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煩,此事只需問一問鳳京書便明白了。聽說鳳京書在司州故里修了一座佛寺替鳳相夫人祈福,以南嶺檀香為木,東海白玉為階,自稱連皇上為太皇太后修築的昭寧寺也不能及,不知此事鳳相以為如何?”
鳳衍暗驚,不想鳳京書酒後一句醉話,千里之外湛王竟知道得如此清楚,除此之外,不知還有多少事落在了他手中。當即說道:“小兒為母捐資禮佛一事,事先曾蒙皇后娘娘准許,娘娘還因此恩賜修繕之資。山野小廟豈敢與昭寧寺相提並論?昭寧寺的規模造項王爺最為清楚,此話豈不荒謬?”
湛王眼中冷芒一沉,對面杜君述和斯惟雲同時皺眉,鳳衍果然姜老彌辣,這一招攻守兼備,不但搬出了皇后,更是將皇上與湛王間的一筆舊賬也暗算在裡面。
想當初湛王與皇上不甚和睦,因深知皇上誠孝祖母,對昭寧寺不肯有半分馬虎,命人將昭寧寺的造價成倍提高,造金成佛,斥建寺之資千萬,使得國庫越發吃緊。昭寧寺竣工之後,堪稱天下佛寺之首,尋常寺院無人能出其右,如今不僅是皇家寺院,更是天竺、西域、吐藩等僧侶東入中原論法的勝地,弘揚佛法,教化民眾,香火十分鼎盛。
這幾年湛王盡心為政,國庫充盈,皇上雖心知其中曲折,但並不欲追究,只是話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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