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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康宮地處偏僻，裡頭住著的都是年老色衰或者犯了大錯的妃嬪，正經是個冷宮。

江恆笑問：&ldo;公公跟我說這些不怕犯忌?&rdo;

&ldo;江大人不是外人，&rdo;齊本忠笑了笑，又道：&ldo;另外不妨偷偷跟你說，皇上心裡也後悔著呢。前幾天還冷不丁問起，端妃娘娘葬在那裡。可憐，當初把好好的絕代佳人變得那樣，只怕也早就骨肉化為泥塵了，又哪裡能夠好生安葬呢。&rdo;

江恆眉頭皺蹙，半晌才道：&ldo;要不怎麼有&l;自古紅顏多薄命&r;這種說法呢。&rdo;他見底下的戲已經散了，便轉過身，才走了兩步又回頭問齊本忠：&ldo;方才公公說張天師問了那孩子三個問題，最後一個是什麼?&rdo;

齊本忠笑道：&ldo;最後一個問題是……&rdo;

‐‐&ldo;你願意不願跟著我?&rdo;

‐‐&ldo;願意。&rdo;

為了迎接陶真人法駕，正嘉皇帝特意休朝一天，提前三天沐浴薰香，早起便在甘泉宮打坐靜候。

眼見已經過了午時，還是不見法駕進宮，催了太監去看過幾次，皇帝心火躁盛，屢次催問，終於報說真人已經進了西華門，皇帝才覺著神清氣爽，當下親自走出殿閣迎接。

陶玄玉面聖之時，身邊只有大弟子蕭西華跟二弟子葛衣陪同，他的其他弟子侍從都由內侍引領，在事先準備妥當的內苑放鹿宮內安置，薛翃亦在其中。

因為知道薛翃的身份不同，其他的侍從們雖多半跟人同居一室，但卻給薛翃單獨收拾了一個十分潔淨雅緻的房間。

原先皇后崩逝，薛翃也曾代理六宮之事，那會兒這裡還不叫放鹿宮，喚作瑞徵宮，原本擺放了些樂工器械，當時也無人居住，如今再回，房舍雖是依舊，內裡陳設卻大不同，也不知是何時修繕妥當的。

綠雲冬月等因為第一次進宮，格外激動，她們兩人因是近侍弟子，便兩人同居一室，才放下行李等，便迫不及待地出來看光景。

本來也想來看看薛翃的房間，只是還未到門口便見房門已經關了。

冬月小聲說道：&ldo;師姐，你看小師姑，到了皇宮裡也是這樣獨門獨處的，又一個人把自己關了起來。難道她對這皇宮一點都不好奇?&rdo;

綠雲說道：&ldo;你管的忒寬，走，咱們到外頭看看去。&rdo;

雖然都在放鹿宮，但女弟子們住的是西園，男弟子們卻在東廂，當即兩人興興頭頭往外，不料才出遠門，卻給一個管事弟子攔住，說道：&ldo;綠雲師姐，師父先前曾吩咐過，皇宮之地不比別處，我們雖是方外之人，但既然入世，就該遵循俗世的規矩，可千萬不要亂走亂逛的，若是壞了師門清譽，門規不饒的。&rdo;

綠雲跟冬月都覺著掃興，綠雲便笑道：&ldo;知道，我們不四處走，只在門口看一看總不會有事吧?&rdo;

管事弟子說道：&ldo;那倒是無妨，只是且記得咱們是修行之人，舉止定要端莊些才是。&rdo;

冬月趁著那管事弟子不留意，便向著綠雲吐了吐舌頭。兩人出了放鹿宮的宮門，卻見宮道狹長，紅色的宮牆綿延往前，前方又是一道門扇，再往外看，好像無邊無際。

綠雲道：&ldo;倒是不能不聽他的話，咱們初來乍到，如果貿然往外溜達，只怕迷了路不知怎麼回來呢。&rdo;

冬月卻悄悄地問：&ldo;師姐，你說那些娘娘們……皇上，都住在哪裡?離咱們這裡遠不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