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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落拓。
“看,那書痴又出來了……”
“真是可憐,聽說入冬後他家裡都斷炊了,可憐他的老母親……”
“能有什麼辦法?他讀書都讀呆了,據說其家中的藏書能賣不少銀子,可他寧願餓著,也不肯拿出來賣。”
“呵呵,否則怎麼叫書痴呢。那些藏書,都是他父親留下來的,他愛之如命,別說賣,就連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街道上諸人指著那落拓男子議論紛紛,搖頭嘆息者有之,可憐者有之,鄙視者有之。
聽著這些議論,陳劍臣頗感好奇,便打聽起來,這一打聽,還真打聽出了一個“極品型”的讀書人。
原來此人姓張,名喚蘊,字玉柱,蘇州本地人士,算是書香子弟,其先祖曾官至太守,不過因為為官廉潔,代代相傳下來,財富寥寥,就剩一屋子的書了。
張喚蘊讀書多矣,能做的一手好文章,十八歲便考得秀才功名,每年歲考科考,那都是名列前茅的,然而文章憎命,參加了好幾次的鄉試都榜上無名,一直不能中舉。
他父親早逝,和一個沒有勞動能力的老母親相依為命,自己又沒有經營的能力,家境是一年比一年貧窮,最後東西都變賣光了,只剩下一屋子書,生活越發窮迫,幾乎到了三餐不繼的地步。
換了常人,快要生活不下去了肯定會想辦法賺錢的,張喚蘊為秀才出身,如果動心思的話,賺錢還是比較容易的。可他倒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整天都窩在家裡讀書,晝夜研讀,冬夏不斷,也不求婚配,至於有親人賓客來訪,說不得兩三句話,他就把客人撂到一邊,自己捧一卷書,大聲朗讀。
試問如此情況,那些賓客哪裡坐得住?趕緊拍拍屁股走人。
其實張喚蘊並不是一心想中舉當官,而是深信古詩名言:“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他之所以深信不疑,倒有些來歷,原來一次他正在讀書,猛地一陣大風吹來,把一卷書給吹跑了。張喚蘊趕緊去追,不料那書卷掉落的地方正是一個地窖,裡面有腐爛的草叢,挖開來裡面發現了許多腐爛的糧食,早已不可食用——此地卻是古時候存放糧食的一個地方。
然而張喚蘊立刻就認定是那捲書有靈,帶他找到了這地窖,印證了“書中自有千鍾粟”這句名言。
又有一次,他在清理祖傳藏書的時候,在一卷古書的第三十八頁處,發現了一張用錦布剪成的美女畫像。
這畫像裁剪得十分均勻精緻,用筆墨描畫了容貌衣飾,眉目栩栩如生,簡直就像要活過來一樣。
張喚蘊看見,又驚又喜,立刻就想到了“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看著看著,立刻就有幾分痴了。
自此以後,他天天把這幅仕女畫放在桌子上,愛不釋手地觀賞著,甚至達到了“廢枕忘食”的地步!晚上還經常做夢,夢見和那仕女相遇,恩愛纏綿,說不出的依戀迷醉……
張喚蘊的老母親見他形同走火入魔,怎麼勸說都不聽,只能唉聲嘆氣了。另外,老人家還不得不拄著柺杖出去,到街邊乞食,每天弄些飯菜回來,給年過三十的兒子吃。
俗話“說白髮人送黑髮人”,為人間至傷,那要“白髮人養黑髮人”呢?
那又是何等的無奈悲哀呀!
聽到這裡,陳劍臣莫名有幾分氣憤:諸如張喚蘊這般的書呆子,就算讀破萬卷書又有什麼用?做不好學術,做不來經營,做不得實事,還要六七十歲的老母親養活,簡直就像寄生蟲一般,實在百無一用。
咦!
陳劍臣腦海忽有靈光一閃,體味著拿聽來的近乎荒誕的小故事,猛地想到:難道說那張夾在古書裡的仕女圖有了靈性,成了精怪?所以才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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