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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騙子。
顧一銘過了很久才回復。儘管錯過一次,方曉仍覺得這個人太好看懂,只是隔著冰冷的手機螢幕,他都想像得到顧一銘的委屈、不滿和質疑,以及因資訊傳送接受的時間距離而漸漸沉澱的情緒,還有輸入框裡一次次打出來又刪掉的句子。是的,這正是成年人方曉故意設計的交談方式,他不會心軟,顧一銘也無法意氣用事。
顧一銘問方曉:只能這樣嗎?
方曉回復道:只能這樣。
顧一銘又糾結了很久,說:我可以騙你。
方曉看著那行字,幾乎笑起來。他回復道:你不可以騙我。
顧一銘秒回:方曉,你真過分。
但是顧一銘又有什麼辦法呢?
顧一銘對方曉的要求非常氣憤。他不能去喜歡別人‐‐能力上,他或許真的可以喜歡上其他人,但顧一銘現在喜歡方曉。不是任何其他的人,就是方曉。顧一銘的精神潔癖連為了轉移注意力而擁有別的興趣愛好都不能接受,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交換條件呢?他不期然地回憶起方曉手指間漏出的陽光。想必現在,伊甸園已經入夜了。
顧一銘想起唐紹的話,覺得這位諧星朋友還是靠譜了一次。方曉真的喜歡霸道總裁。像他這樣的年下小奶狗,是會被當兒子養,還被拉出去相親的。
但是沒辦法,他喜歡方曉。有些人的喜歡是佔有,有些人的喜歡卻是把自己情緒的主導權交出去,喪權辱國。顧一銘是第二種,不過也許方曉喜歡的是第一種。真不知道霸道總裁有哪裡好。
方曉是掌控者,他提出了規則,顧一銘就再沒有別的選擇了。他是從來沒有心機的,這時候也被逼著用出了心機。他最後說:我可以試試,但只是試試。相應的,你要說話算話,而且不能躲我。
我是你的小男神,你不可以躲我。
第19章 grdg
半年,就算在顧一銘的時間觀念裡也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想著與方曉的約定,心裡很是矛盾,但仍然守信地觀察起周圍的人群。冬訓是半封閉式訓練,射擊館除了教練和後勤,就只有顧一銘的隊友和青訓隊推選的替補隊員。
他看到隊裡的女孩子偷偷拿麵包屑餵喜鵲,裹得嚴嚴實實近乎臃腫的身軀肖似她周身吃得圓滾滾連腹部絨毛都貼在草地的雀鳥;他遇到飛碟二隊的新隊員,彼此連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新年當天一起在體能室加訓,見到下雪,便被勾肩搭背拖出去做雪人;他帶錯了耳塞回房間拿,見隔壁床連鋪蓋都沒有整理,停留片刻才發現是那個向來樂天派的李葉青曠掉訓練躲進房間悶在被子裡哭。
他跟很多人聊天,隊友、別隊隊友、教練、助理教練、還有門衛清潔和掌勺師傅。顧一銘不擅長聊天,但他從唐紹那裡發現,很多時候聊天不需要你說話,只要在合適的時候應和,對方就能把一整段對話順暢地完成。他知道了謝青雲家境貧寒,岳父直到他去年拿了奧運冠軍和省裡的一百萬獎金才讓他進家門,也知道了秦山數年前退役是緣於腰肌勞損和右耳失聰‐‐不是因為病痛本身,而是因為病痛帶來的平衡感缺失,射擊時無法保持姿勢穩定。
這些都是以前的顧一銘不會刻意去關注的事情。他在微信朋友圈裡看到過的那些情感與理智、夢想與現實的辯論鬥爭,那些或激進或妥協的觀點與爭議,最後落實到人生,原來是這樣平凡無奇,隨口道來或娓娓而敘,都不需要一個感嘆號。
顧一銘對方曉說:我找不到可以喜歡的人。
他說得很認真,並沒有敷衍的意思。曾經的空空菩提心如今苔塵堆積,可惜還不能引動旖旎之心。他見識到世人千好萬好,卻仍然頑固認為只有一個方曉是他的。
方曉也不覺得這短短一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