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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裡是沒有旁的人、旁的事存在的；後來變成&ldo;有欲之射&rdo;，注意力更多集中在成績而不是姿態上，果然就打得很糟糕；再後來覺得無所謂了，又成了&ldo;無欲之射&rdo;。這些有欲無欲，口頭說的心裡想的意志決定的，其實全都不算，最瞭解自己的是自己的身體，是一槍槍的累積。

達成無欲之射，最簡單的方法就如心理諮詢的劉老師建議的，找個別的愛好和寄託，以避免射擊時太重的得失心影響發揮。這也正是顧一銘幾個月前離開射運中心時所想的，他是在追求改變。但顧一銘的心理潔癖太嚴重了，為了改變而改變，為了愛好而愛好，這些刻意的設計根本就過不了他心裡的坎。他以為的改變是一趟西行之旅，實際上，改變他的卻只有那一位旅伴。

顧一銘終於拿到新手機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他開啟微信，接到了一大堆訊息。仔細一看，卻不是來自方曉，而是來自唐紹。內容大部分是日常交流，間雜著幾篇疑似情感輔導的雞湯文。日常交流部分讓顧一銘有種自己在看老北京菜譜的錯覺。

這完全不是唐紹的風格，他給唐紹去了個電話，那邊大大咧咧地回覆說：&ldo;方曉讓發的，說要開導開導你。&rdo;

顧一銘半信半疑：&ldo;菜譜也是？&rdo;

&ldo;那不是，&rdo;唐紹說，&ldo;菜譜是我的自由發揮。我是覺得直接發方曉那些話太突兀了嘛，跟操心學生談戀愛的班主任似的。誒，你這是怎麼回事？失戀了？什麼時候戀上的？&rdo;

&ldo;沒……&rdo;顧一銘說得語焉不詳，也不是故意瞞著唐紹，就怕方曉還沒在唐紹面前承認同性戀的身份，&ldo;我之前情緒不好……謝謝你。&rdo;

唐紹聽得直樂：&ldo;別了別了。顧大師，你有情緒好的時候嗎？一天到晚都是那副&l;眾生皆苦&r;的和尚臉。&rdo;

&ldo;……&rdo;

顧一銘想掛電話。但畢竟唐紹是方曉的好友，這會兒他還稍微有求於他。顧一銘磕磕絆絆地開口：&ldo;之前……我喜歡的人，跟方曉挺像的……他安慰我……&rdo;

&ldo;他安慰你還要透過我？你喜歡的是誰？像方曉？&rdo;唐紹連珠炮似的猜，八卦直覺準得驚人，&ldo;別是你喜歡上方曉本人了吧？&rdo;

&ldo;……&rdo;

&ldo;還真是啊？&rdo;唐紹咋舌，&ldo;顧大師，你這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也是個gay。&rdo;

顧一銘有點兒糾結。他不喜歡女孩子，又喜歡方曉，好像是gay沒錯了。他聽唐紹說得這麼坦然，問道：&ldo;你也是？&rdo;

&ldo;可不能瞎說，&rdo;唐紹趕緊否認了，&ldo;我就是認識，認識幾個而已。我們圈子裡，基佬也不少。&rdo;

&ldo;那方曉之前談過嗎？那個邢宗愷，跟他是……是那種關係嗎？&rdo;

&ldo;啊，你是這麼猜著的。&rdo;唐紹恍然大悟，隨口道，&ldo;是，他們以前有過一段兒，後來斷了。邢宗愷就是個神經病，方曉躲他跟躲什麼似的。真的慘‐‐&rdo;

唐紹說到這裡，硬生生扯開了話題：&ldo;你跟方曉告白了？他怎麼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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