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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雲拍了拍他的背脊。
李葉青撤下一隻胳臂,朝顧一銘招招手。顧一銘會意站了過來,被他摟住了肩膀。三個人擠成一團站在那裡,李葉青先喊了一聲&ldo;茄子&rdo;,三個人便一起笑了,謝家師嫂拿手機給他們拍了下來。
李葉青說:&ldo;今年冠軍賽見啊。&rdo;
他站在扶梯上揮了揮手,聲音與人影一起消失在地鐵站。
顧一銘回到宿舍情緒仍然有些低落。方曉還沒給他發訊息,顧一銘趴在床上捧著手機看了幾分鐘,給方曉去了個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
方曉說:&ldo;這麼著急聽我唱歌?&rdo;他的聲音裡帶著笑,很溫暖,很柔軟。
顧一銘也不由自主跟著笑起來。悵惘彷彿枝頭柳葉被春風拂過,輕巧地打了個旋兒,便落入了江水。他捂著心口在床上翻了個身,說:&ldo;方曉,我拿到了世界盃資格。&rdo;
手機裡傳來一聲小小的抽氣聲,方曉彷彿是站了起來,椅子在地下拖動了一段尖銳的滑音。
&ldo;新德里站嗎?&rdo;方曉起初的語氣還算得上平和,卻被呼吸聲洩露了心中的興奮,&ldo;那就是下個月初,你們哪天出發?可以送機嗎?要不要我幫忙準備什麼?&rdo;
顧一銘聽得想笑,順勢把側臉埋進了枕頭裡。他記得,方曉知道自己回京繼續冬訓的時候也是這樣,慌慌張張地,講了一大段語無倫次的鼓勵,彷彿比自己更開心。他叫了兩遍方曉的名字,對方才終於停下那連珠炮似的問話。
&ldo;你們有領隊和教練帶著……我都給忘了,&rdo;方曉撥出一口氣,興奮的情緒終於緩解下來。他輕聲道,&ldo;太好了,小顧。真是太好了。&rdo;
他沉默下來,顧一銘也沒說話。方曉或許還在工作室,周圍沒有一絲噪音,延綿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顧一銘更深地趴進枕頭裡。大半天精神高度集中的比賽和一場友人的離別,這已經是太擁擠的一天。他聽著方曉的呼吸,身體與靈魂一起放鬆下來。
&ldo;…a wakg lithiu flower, jt about to bloo; i sll lithiu now, sllg lithiu now…&rdo;方曉低聲哼唱了幾句,&ldo;小顧聽過這個嗎?lithiu flower。這首歌我以前很喜歡,後來不怎麼聽了,還以為會漸漸忘記,直到我見到你。瀋陽那屆全運會,我望著你最後一槍,腦海里一直在迴圈這首歌。&rdo;
顧一銘覺得好聽,也跟著哼了幾句,都不太在調上。他放棄了,轉而想起方曉還欠他一首歌,懶洋洋地抗議道:&ldo;這不是你給我寫的情歌。&rdo;
&ldo;我可寫不了這麼好的歌,&rdo;方曉笑了起來,溫軟的呼吸噴在手機的收音端,撓得顧一銘耳朵癢癢的,&ldo;嗯,送你這首也不差,是我目前能寫的最好作品啦。&rdo;
一陣滑鼠和鍵盤的響動,然後方曉清了清嗓子,壓低聲線,輕聲哼了幾句旋律。顧一銘隱隱感到耳熟,回憶片刻,想起中間不斷重複的一句,似乎就是除夕那天,方曉喝醉的時候哼的動機。
他還以為這是一首清唱,耳機裡卻傳來了吉他與鼓點,都舒緩而綿長。同一段旋律反覆地響起,先是人聲,然後是吉他,然後是一小段鋪在吉他上的鋼琴。
顧一銘不懂和聲學,也聽不出每段旋律間音色、動態和織體的細微改變,只從那和諧與不諧中聽見了除夕那個夜晚所預見的、宛如方曉自白般的矛盾感。那些尖銳而細微的矛盾在不同音色不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