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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三川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微的光亮。雨停了,汽笛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回聲似有似無地一下一下,心境頓時寬廣而遼闊了。
站設在山上,門口有小巴,五塊錢可以帶下山,邵誼算了算時間,還是選擇了步行。
他在清晨散發著泥土味道的空氣中一步一步走著,看天色漸漸明晰,感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舒展了,都自由了,他貪戀地走得很慢很慢。
邵誼在山腳一處小旅館裡住下,他之前就查過,這邊的天氣分別會在今天上午和明天傍晚有時間不短的兩次晴天,他運氣很好,這次可以拍到清晨和黃昏兩種不同的景色。
天色已經大亮,他徒步走到了江邊。
雖然一年前來過這個地方,可再次目睹奔騰的江水時,他還是震撼了。
如此迅速,如此猛烈,江水咆哮而過,不復平常的清透,混合了水位上漲時帶下來的泥土和草皮,顯得渾濁不堪,但這絲毫不影響它的壯麗,反而多了些粗獷與包容的意味,源源不斷,綿綿不絕地展示著力量。
有金色的陽光攀過雲層,從邊緣和縫隙中灑落出來,陰和晴兩種不同的氣候並存於天幕,更加襯托出此景的壯闊。
人總是嚮往強大而不可控的東西,誰都不例外。
邵誼忘情地按著快門,在天與地之間,彷彿只有這兩江交匯之處是活著的。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邵誼在三川待了兩天。帶來的儲存卡都裝得滿滿的。吸取上次的教訓,膠捲拍完之後用防水的袋子緊緊包了起來,再想打溼都困難了。
取景需要在兩岸的山壁上來回地走,拍的時候只滿腔熱情不覺得累,可坐上回城的火車時,馬上感覺到全身像散了架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車廂裡還是沒有人,這次邵誼卻能倒頭就睡,還滿足地打起了呼嚕。
作者有話要說:邵同學一不小心誘受了一回。
給大家上一張圖,說明一下啥是蓑衣黃瓜。
☆、奪食
星期一的早上,邵誼在小區門口的早點攤上碰到了遲焰。
遲焰坐在小板凳上,正在吃一碗腰花粉。還是他那種慢條斯理的吃法,皺著眉頭,盯著食物,很仔細很認真的樣子。
邵誼在看到他的一剎那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遲焰慢悠悠喝下一口湯,抬起頭,正好對上他的眼睛時,那渾身一冷的刺激感證明了眼前畫面的真實性。
他跑這裡來做什麼!邵誼滿腹疑問。想想好歹算是認識了,於是伸手想跟遲焰打個招呼。
可遲焰好像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漠然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吃。
……
邵誼很受傷,放下那隻舉到半空的手,繼而憤憤轉向老闆娘:“王姐,腰花粉!”
老闆娘攤手:“沒有了。”
“沒有了?!”邵誼豎起眉毛,“之前不是說好每天給我留一碗的嗎?”
“我留了,但是這位帥哥——”老闆娘喜滋滋地指了指遲焰,“他想吃,我就燙給他吃啦。”
我擦!這算什麼!
邵誼一掌拍在案板上,憤怒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背棄我們的約定!”
“哎呦。他比較帥嘛。”王姐絲毫沒有把邵誼的暴走放在心上,繼續花痴地看著慢條斯理吃粉的遲焰,眼睛冒出兩顆小桃心。
邵誼淚流滿面。每天早上的那一碗湯鮮味美的王記秘製腰花粉是他力量的源泉,消除起床氣,飛身擠公交,靠的都是它。現在沒得吃了,頓時失去了人生的支柱,心肝脾胃腎哪哪兒都不舒服。
有什麼辦法呢。罪魁禍首有滋有味地吃著本該屬於他的腰花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在王姐家的牛雜粉不如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