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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四下人影散亂,還有不少船上客人落入了水中,正在大聲呼救。
這些人恐怕是顧不上來了。
沉吟片刻,奚詠對白鴻光說道:「此船已經不能再久留,易璋派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你逃脫。東面還有一條船靠得較近,不若你就先過去,暫且避著。」
白鴻光點點頭,但卻久久不動,頗為不忍地看著那些在江面上撲騰的無辜遊客,腳下像是生了根。
聞綺年瞧他那副憂慮的樣子,一陣無語,只好沉沉地嘆了口氣:「你就過去吧。這些人我來救。」
這一次,白鴻光倒不再害羞了,只見他蒼白的臉微微帶上了笑容,劍眉也不再蹙著,真情實意地對聞綺年行了一禮:「鴻光為百姓拜謝俠女,您實在是在造福蒼生!」
「趕緊走吧你。」
看白鴻光似乎還有要說的話,聞綺年連忙推了推他,冷淡地轉過身,脫下奚詠的罩袍,就準備下水救人。
剛走到船邊,一隻溫熱乾燥的手就緊緊拽住了她,往回一扯。
聞綺年踉蹌了兩步,側過臉,看見了目光不善的奚詠。
她還有傷,這江水又如此冰冷,難道是不要命了?
奚詠很不高興。
他緊盯著詫異的少女,沉沉開口:「別忘了,你當初說不會再輕易尋死。好好待在船上。」
說罷,他直接看也不看,丟下玄劍,輕巧地一翻身,便跳進了江中,向最近的那名落水者游去。
我什麼時候又要尋死了?
聞綺年微惱,站在船邊瞪著江上那抹不甚清晰的身影,鼓了鼓嘴。
見奚詠已經拖回一人,她又只好暫且先按下小性子,幫著將那濕漉漉的人拉到甲板上。
白鴻光則深知不能多待,便沒有逗留,隨手撿了把落在地上的小刀,去了東面尋別的船隻。
江水嘩嘩,呼救者不絕於耳。
岸邊枝葉暗影晃動作響,明月高懸。
來回救了四五個,奚詠再次游到船邊。
月光照著江上狼狽的公子,聞綺年凝神一看,發覺他竟已是發冠散亂,面無血色,薄唇發青。
畢竟,任憑哪個人也禁不住一直浸泡在這樣冰冷的水裡。
聞綺年的不悅煙消雲散,轉而變為了濃濃的擔憂。
再度拉上一人後,她俯身撐手急急說道:「快上來,不然你受不住了!」
水下的奚詠喘了口氣,強撐著,揚起一絲淺笑,搖搖頭,又遊開了。
他知道聞綺年素來珍視他人性命,如今既然還有餘力,那尚在遠處的餘下三人就不可不救。
一炷香後,船上已是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堆落水者,或昏迷,或發抖,場面雜亂不已。
奚詠費力地抓住了船壁,垂了垂頭,牙齒不自覺地上下打著冷顫。
忽地,一雙溫暖柔嫩的小手緊緊拽住了他冰冷如雪的雙手,溫差之下,奚詠只覺得那雙小手滾燙無比。
他勉強抬了抬眼,看見眼前的聞綺年探出了半截身子,使勁把他往上拉著。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在輕淡的光下閃爍著碎星,又像是潺潺流淌的江水,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
聞綺年忍住了哽咽,氣憤地將奚詠拽回到船面上,又把適才自己跑去房間拿出的包袱開啟,抖出了三四件外裳,緊緊地裹住了發抖的奚詠。
「你簡直不要命了!」她穩了穩自己的語調,恨聲叱責。
奚詠緩了片刻,才輕輕笑了起來,像是在安慰她,溫和地說道:「……救他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聞綺年十分內疚,顧不得說話,尋了近處的一間屋子,摸索著,倒了些茶在杯中,打算端給他喝。
路過一張空床時,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