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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抱著滿面愁容的老爸臉說:“爸,不要擔心,楚楚一定用力幫你。”
“謝謝。”
“如果媽媽真的生弟弟妹妹,我就把他抱到水溝丟掉。”
額頭三條黑線,這是楚楚挺他的方法?果然很“五歲”。
蔣烲半晌說不出話,但他還不知道,經過三十秒之後,他會更加說不出話。
今天,詹沂婕提早回家,一方面是工作結束了,一方面是她對楚楚、漢漢口裡的“阿折叔叔”太感興趣,她非要親自會會這個好男人不可。
漢漢說,他很聰明,再難的數學問他,阿折叔叔都能把他教到懂。
他說阿折叔叔學問淵博、走遍全世界、看過無奇下有的現象,英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都說得很溜。
漢漢從來沒有這樣崇拜過一個人。
而楚楚說,阿折叔叔的手很巧,她想要什麼都能幫她做出來,還說他畫圖比米勒更好看,說他會彈琴、會拉小提琴、會一百種樂器……
對,楚楚是和漢漢不同,漢漢說一百就是一百,而數學不靈光的楚楚只要多到超過十根手指頭,通通叫做一百。
不過這樣也夠厲害了,一個遊遍全球、精通各國語言,懂音樂、會畫畫,還能夠當個滿分保母、家事廚藝一把罩的男人,她真的很想認識認識,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所以,在沒有知會對方的情況下,她提早回家了。
開啟門,恰恰巧巧,被她看見楚楚賴在蔣烲懷裡,甜甜地抱住他脖子說:“爸爸,我好愛你……”
爸爸?他幾時出現的?
天吶……太可惡了!他和一雙兒女相認,卻用“阿折叔叔”的身份將她徹底矇騙?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蔣烲,怒不可遏。憑什麼?他憑什麼啊!
無明火燒灼,熾烈地摧動她的憤恨不平。誰說可以的?誰說可以他愛來便來、愛走便走,他可以態意在她的生命裡遊定?
她不准他這樣佔盡優勢,不準自己處處被他強迫。
“媽媽!”看見母親回來,楚楚興奮地跳下父親膝蓋,衝到母親身邊,拉住媽媽的裙襬,天真地以為把爸爸媽媽拉在一起,他們就可以手牽手,高唱“我們一起去郊遊”。
蔣烲回看她。動作定格、嗓子消音,他呆呆地看著她的臉、她的眉,她柔軟的嘴唇,這回,他不是遠遠偷看、不是在她的背後窺探,他是正面、近距離,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心狂跳著,一聲聲,搶著要跳出胸膛外,雷般的轟然,震著他的耳膜。
思念啊,三百年前就氾濫成災,他以為堤防築得很豐靠,能保百年安康,哪裡知道,她一出現,思念淹過心、漫過肺,泡得他手腳無力。
不該這樣的,他想低調、想用她最能接受的方法出現,而不是在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轟轟烈烈登場。
凝睇著她的眼,他知道,她受傷了,在他小心翼翼、謹慎仔細當中,她還是被傷個正著。
急急地,他想說些什麼,卻啞口無言。
怒火燒燬詹沂婕的冷靜、她的修養、她的沉穩,她的女強人表相,全讓這把迅雷不及掩耳的烈火給燒個精光。
她甩開楚楚,怒問:“你叫他什麼?”
楚楚從沒被媽媽吼罵過,嘴一扁,放聲大哭。蔣烲心疼,一把抱起女兒,圈在胸前軟聲安慰。
真是個好父親啊!詹沂婕止不住自己的冷笑。
她懷孕後期,全身浮腫、腰痠背痛,每五分鐘就要跑一次廁所的時候,他在哪裡?孩子出生,坐月子期間,她被雙胞胎弄得每天睡下足兩個鐘頭時,他在哪裡?孩子生病、孩子哭鬧、孩子吵架的時候,他在哪裡?
他什麼事情都不必做,居然敢跳出來當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