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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說:“瑞珀沒職務,沒點名,應該沒問題。”
瑞琥說:“你們還算好。。。。。。小妹死了!”
童童沒回過神來:“哪個小妹?”
瑞琥瞪了他一眼說:“夏小妹!夏翔!”
童童瞠目無語。瑞琥悽然說道:“死得好慘,屍骨無存!”
童童不敢相信,天真無邪、單純活潑、嬌小漂亮、能歌善舞、才18歲的夏小妹會死得屍骨無存。
瑞琥說:“夏小妹退出赤衛軍,參加兵團,當上了兵團政治部宣教委員,組織宣傳隊,把我調去了。三十多人脫產集中,天天排練、演出。宣傳隊長易世欽是北京地質學院65屆畢業生,才華橫溢,作詞譜曲、歌舞器樂,樣樣得行。手風琴尤其精彩,專業水平,常給小妹獨唱伴奏。才子佳人,珠聯壁合。春節請大家吃了糖,宣佈今年‘五。一’結婚。我給你講過,礦保衛處長的少爺,排程室的孫勝日在死命追她,聽到這個訊息,找了她好幾回,要和她結婚。送錢送東西、磕頭下跪、痛哭哀求,直到抹喉吊頸,夏小妹都不理。孫勝日氣得死去活來,到處放話,不得讓易世欽夏翔有好日子過!砸兵團那天,他帶解放軍和公安兵直衝宣傳隊,抓走了易世欽和夏翔。我們一般成員被關起來辦了幾天學習班,勒令回班組接受赤衛軍監督改造。昨天才聽說:監獄爆滿,夏翔和一些小頭目關在礦區機修廠,由赤衛軍協助看管。一天晚上,孫勝日單獨提審夏翔,要夏翔答應和他結婚,保證不把她和易世欽打成反革命。夏翔堅決不答應。孫勝日惱羞成怒,抱住夏翔就扯衣服要硬幹。夏翔掙脫就跑。在酸洗池邊,孫勝日大喊:‘反革命逃跑了!’幾個看守趕來,圍追堵截。夏翔掉進酸洗池中。他們聽見一聲慘叫,看見冒起一陣氣泡,飄起幾縷青煙。夏小妹就這樣香消玉殞了。”瑞琥停下,抽了幾口氣,說:“軍代表叫礦里弄幹了酸洗池,夏小妹只剩下幾小塊沒化完的骨頭渣渣。”瑞琥又停下,急促地吸了幾口氣,說:“調查的時候,幾個看守說法不一。有說是夏翔不小心滑下去的;也有說是夏翔自己跳進去的;還有說是孫勝日推下去的。至今沒得結論。孫勝日也跑了。”
想象著酸液腐蝕肌膚骨肉,融化五臟六腑,吞噬生命時小妹受到的巨大痛苦,童童心如刀絞。當年穿著花格連衣裙,唱《小馬街》的夏小妹;為送我金色小提琴紀念章“望穿秋水”的夏小妹;緊摟著我脖子哭著說:“我從懂事起,做夢都是你!”的夏小妹;關切地問我:“么妹給你寫信沒有?”的夏小妹;我的,讓人永世追憶,心懷歉疚,終身感念的小妹呀!我連當面給你說聲“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你那雙嫵媚迷人的桃花眼了!
童童五內俱焚,聽瑞琥唏噓,忍不住悲淚盈眶,忙掏出手帕,捂住雙眼。
瑞琥說:“我給你看個東西。”拿出張照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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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接過,迷惑地說:“哪個這麼像我?”似有所悟,猶豫地問:“是易世欽?”
“是易世欽。”瑞琥說:“你呀,還不好意思哭出來。哭哇!哭一千回,一萬回也該呀!”低聲說:“她是把易世欽當你來愛的。”
童童呆呆地看著照片,百感交集:小妹呀!小子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樣痴心不改、不棄不忘的愛呀!一時神思恍惚,情智迷痴,彷彿肉身已化,溶融在小妹彌天蓋地的濃情蜜意之中,消解在小妹芳魂所化的輕煙靈霧裡了。
瑞琥見童童發傻,忙搖醒他,說:“天黑了。該回了!”
童童回過神來,痴痴地說:“她們都是紅五類呀。一個個精精靈靈、漂漂亮亮的,為啥偏偏不要命地愛我們這些狗崽子呢?”
瑞琥說:“自作多情,忘乎其形!哪個不要命地愛你?弄清楚,小妹愛的是易世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