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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在離開之前為國王做多一件事吧。

第53章 聯姻

東方的天空亮起了晨曦的第一縷光，溫柔而又細碎，從地平線開始，一點點地為無名國安靜祥和的土地抹上了淺淡的微光。

國王睡得並不好，幽暗的房間只剩下窗簾的縫隙可以透出些許光線，米黃色的絲綢睡袍的褶皺層層疊疊地與被子融在一起，如同籠罩在國王心頭的霧。

時間到了。

燈泡沒有叫他起床，國王一國之尊，迎親時擺擺架子遲些到才讓人不敢輕視，可是國王卻乾脆利落地親手推開臥室的門，提起衣物的下擺，淡淡地囑咐道：&ldo;沐浴更衣吧。&rdo;

看來國王和他對於尊嚴的定位並不一樣呢。燈泡看著國王的黑眼圈，心裡難受卻說不出話來。

&ldo;我們兩個也是老交情了吧？&rdo;國王靠在大浴池乾淨的池壁上，池水輕飄飄地託著開得最艷麗的薔薇花瓣，一片片水光映在國王低垂的眼裡，燈泡正在為他梳洗著長發。

&ldo;是，陛下。&rdo;燈泡的動作放得很慢，彷彿在觸碰人間至寶，生怕壞了似的，嘴角勾起溫柔的一笑。

&ldo;你總是心心念念，就想讓我早早嫁出去，今天我要嫁人了……你別不開心了。&rdo;國王說。

燈泡心裡猛地一顫，國王說這句話的語氣多麼像當年的三王子謹啊，像得讓他幾乎錯以為回到了從前，他終究沒忍住，落下了一滴淚；&ldo;陛下真是的，我明明就在笑，卻硬說我難過。&rdo;

&ldo;你不也是嗎……明明捨不得我嫁人，卻老催我找個伴兒。&rdo;國王嘆了一口氣，就像品嘗一杯溫熱的茶一般回想著自己的過去，他到底變了多少呢？變得連他自己也不認識了。

&ldo;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rdo;國王輕輕合上眼，&ldo;路上有風景，有過客，有休息站，有岔路口，有關隘，有始終。我已經站在原地抬頭看了太久十五歲的天空，是時候往前走了。

&ldo;一旦我婚配，我的國家就不只是我的了，與滅國同計，我的肉體年齡將會重新開始流動。

&ldo;我想重新問你一次‐‐剩下的這幾十年，你還願意陪我嗎？&rdo;

燈泡牽起國王的手，眼神就像在雪地裡初遇他的謹一般溫柔。

&ldo;不管陛下去到哪裡，都永遠是我的陛下，我就在您這兒賴一輩子，永遠不會走了。&rdo;

雪，悄無聲息地開始飄落。

近了，更近了，北國的車駕已經進了城，不出半個小時就會到王宮的山腳下。

御花園裡鬱鬱蔥蔥的刑具園藝都變成了雪堆與漆黑的枝條，雖然每年都一樣，可是今年彷彿格外淒涼，殘存的幾朵小花已經在燃燒它們即將結束的最後的生命，雪中的一切都是那麼平靜。見人工泉都已經凍了起來，國王頭一次感覺到無聲的王宮似乎過於冷清了些。

北國的黑色婚服已經準備妥當，國王獨自來到王宮華麗的大門前，一襲漆黑的青煙圖騰刺繡絲絨裙作底，外三層薄如蟬翼的漸變色紗作飾，再一層繡滿大朵金薔薇的長拖尾絨飾大袍。腦後複雜的法式盤發上點綴了八套黑珍珠簪釵，鬢角腰間各有一朵碩大的血紅色玫瑰盛放。閃著月光般銀色光澤的深灰色頭紗如同一層霧，垂著的金色的流蘇將它帶得流動起來，頭紗後漂亮的雙眼帶淡淡的憂鬱系黑色妝容，唇上一抹夕陽般艷麗的咬唇，就如同國王那顆跳動的心一般溫熱。

&ldo;陛下真好看。&rdo;燈泡走到國王的身邊。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