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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服侍小姐蘭湯沐浴時,忽然見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迅速地拔下瓶塞將裡面白中帶綠的汁水倒入浴湯之中。手法快如閃電,以至於除了近身的侍琴之外,其他宮女都未曾注意。
“這是?”侍琴揚起眉,難掩滿臉的詫異。
小姐卻微笑著一眨眼睛,翻手將瓷瓶塞進她的掌心:“別問。”
侍琴下意識地捏緊手中的瓷瓶,緊張地左右張望了一下,趁著紫瓊她們正忙著整理小姐的衣飾,她趕緊將瓷瓶塞進腰間的絲帶中,這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慌亂中,眼角餘光瞥見小姐的嘴角噙著一彎笑。
沐浴後的小姐身著月白色的絲綾寢衣,一頭如緞的青絲垂至腰際,更襯得她膚白似雪、飄逸如仙。
二更天時,乾清宮的太監傳下聖諭,說是陛下今晚依舊回掬月閣安寢。小姐聽了,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自從小姐侍寢以來,嬪妃們的綠頭牌早已形同虛設。陛下夜夜留宿掬月宮,從未翻過其他妃子們的牌子。起初小姐曾為此煩惱過一陣子,後來似乎慢慢地也適應了。
三更時分,小姐忽然放下手中的書,拼命用指甲抓著手背。侍琴和紫瓊圍上去,但見手背上瑩潔如玉的肌膚赫然生出大如黃豆的紅色斑點,一抓過後,斑點愈多。小姐擼起衣袖,手臂上也星星點點地泛出了紅色。
“哎呀,這可怎麼好?”紫瓊頓時低聲驚叫。
小姐不慌不忙地抬起眼問道:“我臉上有嗎?”
此時此夜難為情(二)
“沒有。”侍琴在回答的時候忽然瞥見小姐的臉上竟然浮起了一抹淺淺的失望。驚奇之餘,她頓時明白了——這一切必定與小姐倒入浴湯的神秘液體有關,想必,這就是小姐所說的最笨的辦法?
正疑惑間,忽聽得外間傳報:“聖駕到!”……。
“來人、快來人!”一聲高喝打斷了侍琴忐忑不安的思緒,她身子驀地一顫,和紫瓊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目光後,匆匆奔向寢殿。
重簾卷處,但見年輕的君主雙眉緊鎖,滿臉是焦慮和慌亂,眼睛直直地盯著懷中的女子。那女子雙目緊閉,渾身輕顫著,一張臉腫脹得通紅。從額頭直到頸項,重重疊疊佈滿了猩紅的斑點。
“霽兒、霽兒,你怎麼樣?”齊雲灝一把按住梅雪霽亂抓的手,聲音裡透著幾分沙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低聲問著,用急怒交加的目光盯緊了侍琴。
呼吸驀地一滯,侍琴忙不迭地垂下眼去:“奴婢不知。”
齊雲灝依舊緊盯著她不放:“還愣著做什麼?快傳梅太醫!”
“是。”侍琴如夢初醒,匆匆地屈膝一禮,轉頭向外衝去,卻與端著銀盆跨進門來的紫纓撞在一處,水撒了一地……
梅雪峰奉旨趕來,請脈、問診……宮女太監們端著湯水巾帕進進出出,掬月宮中亂成一片。
齊雲灝揹著手立在東殿的窗前,臉色暗沉,漆黑如幽潭的眼裡暗濤翻湧。
梅雪峰跪在他的身後,被他臉上的陰霾所震懾,眉目間不由得帶上了重重的憂色:“臣以為,梅小主身上的紅點出得蹊蹺。看似……”
“說下去。”齊雲灝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看似被花草的毒汁侵染。”
“花草?”齊雲灝抬高聲音重複著這兩個字,緩緩地回過身來道:“何種花草會有這般毒性?”
梅雪峰愣了一下,凝神細想片刻道:“據臣看來,多半是一品紅、雁來思之類。只是,此類花草毒性並不大,卻不知為何會蔓延全身……若只是觸碰、採摘斷不致此。除非……。”
齊雲灝目中寒光一閃:“除非怎樣?”
梅雪峰在他的逼視下低下頭去:“除非擠了汁水遍塗身上、或者用加了毒汁的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