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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在安妮還未及從白蘋臉上轉回視線,她聽見在場觀眾們有志一同的尖叫,不僅如此,全部的人都站了起來,男人們瞪大了眼,女人們搗上了眼睛。
她轉回了視線,然後她看見渥夫的長劍,直直地、直直地——
插在傑斯的胸膛!
白蘋發出了尖叫,安妮卻沒有,她只是撞翻了貴賓席上的幾張椅子,全然沒考慮自個穿的是長裙,狼狽萬分、七手八腳的她,用著不夠修長的四肢爬上了死靜的競技臺,衝向傑斯。
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心不斷地控訴著,在她還沒來及告訴他她愛他時就要離開了?
安妮飛掠過了傻愣住身子的渥夫,他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
噢!去他的見鬼吧,去找他的白蘋吧!這不就是他在暗算傑斯一百零九次時,就應該料想得到的結局嗎?這就是他想要的,在人前贏過傑斯,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的表情像是連自己也不敢相信勝利是屬於他的一樣?
安妮將傑斯抱在懷裡,全然不去在意別人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一直以來,她就是太在意別人的想法,才會讓世俗的眼光矇蔽自己的真心。
“別死,噢!傑斯,求求你,別死在我懷裡!”她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哭音,她的眼淚不斷落在他緊闔的眼瞼和泛著血的胸膛上。天哪,真是諷刺,他的胸口上正流著他最鍾愛的鮮血,而他的生命,卻正緩緩地在她懷中消失。
她突然想起和他初遇時,他舔舐著自己手上傷口的畫面,看著他流竄而出的鮮血,她突發奇想,如果她吮了鮮血再哺餵回他口裡,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因流血過多而死了?
未及釐清思緒,更無暇去思考這樣的方法合不合理,她傾下身在眾人瞪大的眼裡吮吸起了他的血,口中泛著微甜,原來蝙蝠的血是這種滋味,原來吸血並不如她想像的困難。
她設法想將口中含著的鮮血哺人他嘴裡,卻硬是撬不開他因疼而緊抿的唇,她試了又試,卻只落得兩人臉上均是駭人血漬的下場。
最終,她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蠢辦法,抱著他痛哭。
“別這樣,傑斯,別這樣對我,別在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有多愛你之前就離開我!”她哭得很兇、很厲害,因著傑斯,她想起了未曾來得及道別的父母。
下一瞬的變故卻全然讓人措手不及。
先是安妮懷中的傑斯突然睜開了眼,那雙向來冰冷的銀灰色眸子這會卻是燙得熾人,他坐起身在安妮傻愣的呆視中,漫不經心地拔出長劍,伸出了舌頭,望著同樣呆愣的渥夫,輕輕舔舐起劍上的鮮血。
“差了一寸,渥夫,記住了,要殺吸血族只有刺中他們心門才有效。”像是呼著他的話一般,那被拔出了長劍的傷口在眾人眼前瞬間生山新肉、自動密合,上頭血跡還在,可傷口只剩—個微紅的印子。
“你這個賊胚,你是故意的,你差點就嚇死我了!”渥夫跳起僵硬了許久的身子,接著揚起拳朝他身上招呼去。
傑斯笑了笑,也沒閃就這樣由著他練拳頭。“你這傢伙,我已經順了你的意思和你在人前決鬥,也讓你在人前贏了我,你要我幫的我全辦到了,你還不滿意?”
“幫我?!”渥夫掃了哭得狼狽的安妮一眼,哼著大氣,“少來這套,你是在幫你自己吧!”
傑斯聳聳肩沒作聲,而安妮則是直到這會才回過神來,並想起了自己剛才在人前幹了什麼蠢事。
她不但傻呼呼地在人前幫個吸血鬼吸血哺血,還甚至哭哭啼啼地在眾人面前宣告她有多麼、多麼、多麼地愛著這隻死蝙蝠!
噢!眸子燃起怒火,她用力推開眼前賊笑著的傑斯,試圖離開這個讓她丟盡顏面的是非之地。
“別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