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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睡覺時間,但她房裡所有的燈都被開啟。
因為,獲救後的她無法忍受黑暗,黑暗會讓她變得歇斯底里,想起最痛苦的回憶。
十天了!這十天來,她無法正常地入睡,每晚總要藉助安眠藥才能昏昏睡去。
但,睡不了多久又會被一連串的夢魔所折磨,哭喊著醒過來。
今晚也是。
她所信任的學長變成一頭粗暴的怪獸,眼底閃著猩紅的詭光,獰笑著扯破她的衣服,噁心的氣味衝入她的口中……
“不!不要……不要!”
可涵被自己的尖叫聲嚇醒,她倏地坐起身子,整個人汗如雨下,髮鬢全被汗水浸溼了。
她睜大雙眼,痛苦地喘息著,臉上已分不出是汗水還是淚水?
同一時間,身披睡袍的路雅岑也開啟門衝入她的房間,焦急地問著。“可涵,你還好嗎?又作惡夢了?”
她無法回答,汗水和著淚水一顆顆地掉在床單上。
雅岑心痛地抱住她。“忘了那些吧,那不是你的錯。”
可涵幽幽地開口,破碎的嗓音無比平靜而淒涼,像是她的靈魂已遠離了軀體。“他走了嗎?”
“回去了。”雅岑低聲回答。她知道“他”指的是樓少駒。
自從把可涵由山中救出來後,可涵便不肯讓少駒接近她,每當少駒試圖靠近時,可涵就會發狂地痛哭、尖叫。
身為女人,雅岑完全可以理解可涵的反應,因為她受的傷太重、太重了!她自認最不堪的那一幕完全落入少駒眼底,她沒有辦法再接受他,所以她厭惡自已,進而封閉自己。
原本少駒不肯死心,他一定要解開可涵的心結,讓她忘了一切,重新接受他。
可涵不肯見他,他便每天在客廳的地板上打地鋪,以自己的方式來陪伴她。
後來,雅岑好不容易才勸少駒先回家去,留個空間讓可涵好好地冷靜下來。她告訴少駒,必須讓可涵靠自己的力量慢慢走出陰影,逼急了她只會得到反效果。
她也很想說服自己,犯錯的是詹宜學而不是她!但……她沒有辦法,她真的做不到!
只要一閉上眼睛,盤旋在腦門的就是那不堪回首的畫面,每一幕都那麼清晰。詹宜學邪笑的表情、當她清醒時,他說過他佔有她一遍又一遍的話……
老天!為什麼不殺了她?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可涵……”雅岑心痛地陪著她流淚,不知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
“可涵,看著我!”雅岑心痛地望著好友。“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也折磨少駒呢?那不是你的錯啊!詹宜學已經瘋了,你何苦把一個瘋子所犯的錯全一股腦兒地攬到自已身上?你何苦懲罰自己?你沒有錯!聽清楚!可涵,你沒有錯!”
“不,我有錯……”
她把身體縮成一團,抱著膝蓋,聲音破碎地哭泣著。“我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切,真的沒有辦法……你走吧,不要再理會我。告訴少駒,叫他不要再來找我了,永遠不要。”
可涵被綁走的那天夜裡,樓少駒買完東西回到可涵的住處後,便發現她不見了。客廳很凌亂,有打鬥、掙扎過的痕跡。
他不安地猜想著,可涵一定是被人硬帶走的!因為她絕不可能不留下隻字片語便離開他。
就在他要衝出門尋找她之際,電話響了,是雅岑由溪頭打回去的,因為她很掛心可涵的安危。
一聽到可涵無緣無故失蹤的訊息,她馬上聯想到詹宜學!她要少駒等她,她會以最快的方式由溪頭趕回來。
當她由中部趕回臺北後,樓少駒也已連夜召集了自己在臺灣可以動用的所有人手,大規模地尋找詹宜學可能的去處。
因為詹宜學所選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