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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儀接過英文書稿，心中一陣驚喜。他翻開封面，粗略地讀了書中的內容，然後又將書稿奉還莊士敦說道：&ldo;聯與先生相交十餘載，硯折之情至今瑩繞心懷。作序之事理當由聯完成，只是近來風雲突變… … 。&rdo;溥儀將事變之後會見上角利一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莊士敦，並頗有感觸地說：&ldo;近來，最使我擔心的有幾件事：其一，前民國執政段祺瑞與日本頻繁往來。日本方面存有推舉段組織北方政府的企圖。其二，日本人對奉天省長減式毅也很感興趣，並有推減為東北執政的傳說。其三，恭親王溥偉在日本人的支援下．祭祠先祖陵寢，聲稱建立&l;明先帝國&r;等等。這些訊息無論是真是偽，直接關係到復清之大業。不知莊先生對目前的時局有何見教？&ot;

莊士敦聽罷，臉上掠過一絲輕蔑的笑容。他站起身來，呷了一口咖啡，漫條斯理地說道： &r;以敝人所見，東三省事變，是日本吞併中國的第一步。至於目前社會上的傳聞，都是受日本方面的指使而為。其實．未來的中國誰主沉浮，上述所有人遠不及陛下在中國的地位和聲望。日本方面所製造的輿論，無非是刺激陛下儘早出面主持社櫻江山罷了。&rdo;

溥儀聽到這裡，轉身從書櫃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給莊士敦，並說；&ldo;這封信，是東北邊防軍吉林省參謀長兼省政府委員愛新覺羅&iddot; 熙洽寫給聯的。此人是宗室，又在日本留過學，信中也勸我去東北重新登極，主持大計。&rdo;

莊士敦看過信後，連連點頭稱是，並說：&ldo;熙洽先生對時局的看法是有一定道理的。此時此刻正是陛下藉助外力龍歸故里，到祖宗的發祥地，先據滿洲，再圖關內的絕好機會。&rdo;

&l;莊先生與聯所見略同。聯已於辛未九月一日，由孝胃起草、

436 ／日暮東陵

書寫黃絹信一封，遣遠山猛雄赴日，呈交日本陸相南次郎和&l;黑龍會&r;首領頭山滿，正等待日本方面的訊息。&rdo;

&ldo;好！好！真是絕妙的機會。臣要在《 紫禁城的黃昏）一書中，為陛下加進最後的一章，取名為&l;龍歸故里&r;! &ot;

後來，莊士敦在《 紫禁城的黃昏）一書中這樣寫道：

把盜陵的犯罪者說成是士兵還是土匪，這無關緊要― 在中國內部分裂和混亂的那些日子裡，這二者往往是同一含義，沒有選擇可言。犯罪的主要目的― 即使不是唯一的目的― 就是盜寶，因為在帝後的墳墓裡理葬大貢珠寶和其它珍貴物品已經成為中國的風俗。陵墓都是非常堅固的，只有用炸藥才能把它們炸開。棺材被難開，屍體被拋在地上。曾經佔據中國皇位的最大君主之一― 高宗皇帝（耗隆）― 的遺體和慈格太后這位&r;&ldo;老佛爺&rdo;的屍骨熟砍為碎片，四處丟散，無從辮認。後來當皇帝派人前去東陵視察時，其慘狀真是目不忍睹。視察者回來後特親眼目擊的情景向皇帝作了詳細的書面報告，並杆其存入皇室檔案備查。辛發後我曾寫信給皇帝表示慰問，皇帝在寫給我的回信中附上上述報告的副本。為了審判幾名犯罪的小頭目，成立了一個特別法庭，但是儘管如此，他們也只是受， t 輕報的處罰而已。並沒有打葬逮捕包括高階軍卒官員在內的大頭目。他們逃遇了一切處罰，甚至允許他們保藏盔劫來的贓物，其中的許多珍寶此後便流散到世界各地。中國的國民政府曾兩次正式承諾對清陵盡力予以保護，皇帝期待著國民政府能對他說一句同情或遺憾的話，但是他的希望落空了。無論是得勢的國民黨還是南京政府都沒有表示任何遺憾或

第八章法庭內外大角逐／437

內疚，他們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