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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床”和“貼身”咬得格外清晰。
賀敏之不禁有些羞怒,略一沉吟,卻笑道:“蝶樓殺手不過如此。”
攸關蝶樓口碑聲譽,蘇缺忙問道:“賀大人何出此言?”
賀敏之道:“販夫走卒殺人,都還知道謀定後動,起碼趴在牆頭窺視幾天的功夫會下吧?蝶樓少主殺人,卻是忙不迭的順風踏雪而來,連我與誰同住一室都不知曉。”
閒閒的看他一眼:“若不是你自己說要殺我,我還以為你是特特的來尋十三敘舊。只是夜黑風高,容易磕著碰著,下次蘇公子再怎麼心急,也請天亮了再來。”
蘇缺一滯:“賀大人難道竟看不出嗎?在下根本不想殺你。”
苦笑道:“蝶樓得罪不起太子,卻更不敢得罪了皇上。皇上無比寵信大人,大人又與十一王爺交好,蝶樓怎會不知?最可怕的卻還是這位……”
指著聶十三:“當真殺了賀大人,見罪朝廷暫且不說,只要聶十三在一日,蝶樓從此必定永無寧日。所以在下就只能這般如此的虛應故事罷了,好歹帶著傷回去,只說是蘇缺無能,卻不是抗令不遵。”
聶十三一笑撤劍,問道:“你殺不了敏之,回去怎麼交代?”
蘇缺見他關心自己,心中說不出的喜悅,摸著脖子上的傷口笑道:“大不了被我爹揍一頓,反正也慣了,他若逼我,就讓他自己來試試你的劍。”
這蘇缺氣質如風,眉是麗烈的刀,目卻似女子的明媚,一笑之下,有種奇特的妖美,與聶十三站在一起,彷彿大漠中升起孤煙,長河裡映著落日,賀敏之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逐客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留蘇公子多敘了,請回吧。”
見他走遠,賀敏之方冷冷道:“原來是太子不願讓我插手,我卻更加不能順他的意了。”
第二天一早,賀敏之到大理寺呼叫數名禁軍獄卒和書吏,又選一名最老練的仵作,傅臨意已準備好車馬侯在殿外。的9a
楊陸親自送賀敏之出殿,春寒料峭中,神色寧定,叮囑道:“此去臨州,你是奉旨複審,太子也需忌你三分,不妨放開手腳,萬一有事,傳書給我,我替你周旋。”
披星戴月,一路南行。
傅臨意掀開車簾一角,見聶十三與眾禁軍打成一片,策馬賓士,黑髮飛揚,身姿矯健無比,不禁笑道:“聽說聶十三就是江慎言?你已經求皇上給他脫罪了?”
賀敏之有些倦容:“是啊,從此他不用隱瞞身份,不必擔驚受怕,這樣我才放心。”
傅臨意一笑:“他還需要你來擔心?”
放下簾子,悠然道:“那年我閒極無聊,去白鹿山看十四弟。投其所好的給鹿鳴野老頭子帶了幾壇二十年的女兒紅,兌著新酒喝得差不多了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賀敏之笑道:“他不就是誇十三的天分嗎?”
傅臨意搖頭:“那句話天下皆知,我聽到的這句,卻不太方便外傳。”
凝視賀敏之清澄若春水的眼睛,緩緩道:“他說,檀輕塵洞悉人心,善馭人心;江慎言直指人心,誠於己心。一繁一簡,各擅勝場。天下但凡有他們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天下但凡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也一定能得到。”
賀敏之靜了片刻,淡淡道:“你想說的不是十三吧?”
傅臨意身子後仰,懶懶的靠在車座上,恢復了一副憊懶無賴的神情:“老十四是我兄弟,你這般救他,我便直說了,此事一了,敏之你還是少跟老十四接觸的好。”
擠著眉眼,指了指車外,嬉皮笑臉道:“老十四跟這小子,都不是善茬兒。以前我不知道你跟他已經這樣了,還幫老十四給你送了一回紅豆,以後可不敢了。你也小心些,千萬別招惹上老十四,否則,到時候倒黴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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