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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不支薪義務做這個案子我做得到,只要你彭祥保證案子做完分我一杯羹。哼!搞這行的誰不知道做土地變更是最有利可圖的事,一塊土地由住宅變成商業區,甚至由農田變成建地,就像頑石翻身變成了黃金,這中間的利潤足以讓人寢食難安。
不過算了!和彭祥這個短視近利的人是說不清的。今天一早的倒黴事已經夠多了,先是好好地在市立游泳池邊被風風火火的叫來當備胎,而後為了幫自己的上司竟還被罵得狗血淋頭。這天理何在啊!
我嘆口氣把自己丟進舒服的辦公椅中。這時,罪魁禍首,那個名叫圓圓的女人,幾百年前讓吳三桂遺臭萬年而今日又連累我白薔薇變成眾矢之的的她,踩著三英寸高跟鞋,費了一早上工夫終於把妝化得一絲不苟,美美地走了進來。
彭祥,不用說,把罵我的話又一句不漏地對圓圓說了一次。圓圓張大眼睛看著我,不可置信我竟會如彭祥所說的那樣幫倒忙。
會議前泡的咖啡已經冷了,我一口喝完,那甘苦的滋味真是我心情最好的形容。我對圓圓聳聳肩,做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第二章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不該被生下來的。
但是這似乎不是我可以決定的。自從有了記憶以來,我的日子就一直在追逐中度過,也許是這樣吧,我對跑步也有特殊的感情。
我的父親是一個好看的男人,說他好看其實也是來自別人看他的眼光和說他的口氣。所有待嫁的女孩兒看到他,無論是多凶神惡煞的頓時都會變得溫柔婉約;而所有羅敷有夫的女人一談到他也是又愛又恨的居多。
父親是個溫柔謹慎的人,據他和母親吵起架時候的說辭,他這輩子惟一不夠謹慎的事,大概就是落入我母親的圈套並且娶了她。
這並不是說母親配不上父親,我的母親再怎麼說也是平頭整臉的女人,她性格剛烈,言出必行。換了在古代可能是個俠女之類的人物,可是放到二十一世紀來也就成了父親和街坊鄰居口中的潑婦。
在小轎車市場剛剛開放進口的當兒,父親和兩三個朋友合資開了一家車行。這在我童年時候是一件十分令我感到驕傲的事。別人家還停留在騎一臺偉士牌機車就算好拉風的時代,我家可是進口汽車多到沒地方擺。
據說曾祖父在日本時代還當過一官半職,負責日本人和中國人的溝通工作,頗撈了一點油水,這也才讓當年的老爸有開車行的資金。但是換來的卻是被所有的人在背後罵我們是走狗後代。
父親生性風流加上生得好,業績一直都是居冠,所有女性同胞上店裡來看車、購車都指名要找我爸爸服務。而想當然耳,和他有過一手的太太小姐們也就多得數不清了。
母親央人介紹來到父親的車行看車,車子是蘑菇了老久還不買,但是對於風度翩翩的父親卻是第一眼就相中了。
之後,託了看車的名義,兩人來往了好一陣子,咖啡天天喝,電影每個禮拜看,但是車子還是不買。
就在兩人打得火熱的時候,不知哪個八婆在外公面前多說了幾句閒話,外公立刻找了人把爸爸的家世、背景和祖宗八代查得一清二楚。一查之下更是怒不可遏。外公家裡和所有的人一樣吃過日本人的虧而且對於漢奸更是抱著人人得而誅之的心理。更何況母親好歹也念到高中畢業,父親連小學都念得零零落落差點畢不了業。
父親頗不平地說,都是打仗害的,只要日軍炮彈一打,學校課就得中斷,全村的人跑去防空洞避難。在這種情況下書當然是念得零零落落了。誰不是這樣呢!
不過,話說回來,做生意和唸書是沒多大關係的,父親書雖念不好,但是生意手腕一流,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嘴邊不時浮現一個迷人的微笑,缺乏自制力的婦女同胞們像被洗腦了一般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