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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一起去見見尚家送來的名伶?”他又恢復一貫的玩世不恭。
“王爺打算交換了嗎?”
“你這麼聰明,你說呢?”
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的神色,她淡漠的說:“如果我是王爺,我會換。”
“哦?”他興味的揚眉。
“人們總是喜歡追逐美好的事物,這是本性。”壓下心頭的苦澀,娘卑微的出身和她平凡的相貌,讓她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美好的事物。”他咀嚼著這句話,笑得意味深長的負手而去。
風吹過,在這盛夏的夜晚,柳絲雨的心竟無端的有些冷。
天上的新月如勾,猶如美人眼上那一彎柳眉,然而此時在她的眼中卻更像一柄刺入胸口的尖刀。
人都是自私的,她的家人全都選擇了自私的死去,因為死了就可以不用面對未知的恐懼,將所有的責任與苦難留給她。
她也很想自私的離去,真的很想。
活著好難!
灶堂的火很旺,而拉動風箱添柴的柳絲雨已汗流浹背。
廚房裡瀰漫著誘人的菜香,也讓從早忙到下午卻粒米未進的她覺得愈發飢餓。
據說今天府裡大擺宴席,來賀的賓客無一不是皇親國戚。
“三丫頭。”
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雪白的饅頭,再往上看,是徐伯慈祥的笑臉。
“今天是王爺二十三歲生辰,這宴席恐怕會一直進行到半夜,先吃些墊著肚子吧。”
“謝謝。”
“文生那小傢伙呢?怎麼這幾天一直沒看到他?”
柳絲雨沉默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朝灶堂添柴,記得十天前的一個深夜,卓飛揚無聲無息的出現他們住的小屋,帶定了文生,只留給她一句“幫他找了位師父”。
所以,她不知道文生現在在哪兒,可悲的不知道,
“他生病了嗎?”
“先父的至交帶走了他。”
“是嗎?怎麼不帶你一起走啊?”這丫頭從一個千金小姐淪落為粗使丫頭,吃了不少苫,更別提親眼目睹家人慘死,為什麼那人不帶她一起離開?
她沒有回答,而徐伯也沒有再問下去,有些事如果別人不想講,就算再問一萬遍也仍舊不會講。
王府的宴席持續著,後廚的忙碌也持續著。
將最後一把菜放入筐內,拾袖擦去臉上的汗,柳絲雨抱起菜筐送進廚房,然後又回到井邊清洗成堆的杯盤。
她該離開這裡了,九王爺的行為讓她明白了自已是不可能護得住任何人的,就連她自己都猶如水中浮萍般隨波逐流,更遑論其他。
就算出了王府,被尚家的人殺掉又有什麼關係?沒了家、沒了親人,活下去只是在苦海中沉浮更久而已。
人是自私的,她告訴過他的,他以為文生可以牽制她嗎?
髒汙的盤盞一件件被洗淨,放在乾淨的竹筐內,她的手沒有停過,腦子也一直在轉動著。
就是明天。水中的手微頓,嘴唇堅毅的抿了抿。明天她就離開王府,離開京城,離開這個充滿陰謀詭計與權力傾軋的地方。
正文 第五章
紅塵俗世,多少紛擾,豈是一縷秋風便能吹散的。
荒野孤墳,任由秋風吹起未燃盡的香火燭紙飄向未知的遠方。
飛揚髮絲刷過女子的臉,右頰上醜陋的傷痕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一身村姑的裝束,她默默的在墳前燒著手中的串串紙錢,手上的疤痕比臉上的更加可怕。
“爹、娘、二孃、大姊、二姊,你們的屍骨我找不到,只能為你們立個衣冠冢,我要走了,遠遠的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輕柔溫暖的音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