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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忐忑。眼下她只想著趕緊回去,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別,我不碰。”尹襲月咬唇,道,“我不碰就是了。”
楊辰說道:“你老老實實坐下,安心聽曲。聽完這曲我們就走。”
話音一落,笛聲也戛然而止。忽然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好大的口氣,竟把皇宮當成酒肆食坊了麼?”
楊辰和尹襲月皆是一驚,急忙站起身來。曲徑通幽處緩緩走出一人,一身絳紫紗袍,手持玉笛,頭戴珠冠,濃眉鳳目。他的目光落在楊辰身上,微微一驚。楊辰也是一怔,竟然是那日縱馬的侍衛。只見他唇側浮出一絲笑意,就要開口說話,楊辰雙眉一蹙,微微衝他搖了搖頭。
李隆基捕捉到她那轉瞬即逝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楊辰急忙下拜,道:“拜見臨淄郡王。”
尹襲月一聽,整個人都傻了,呆愣愣地站在當地,不知如何言語。李隆基卻彷彿沒在意,問楊辰道:“你是何人?”
“奴,東宮待選良家女,楊辰。”楊辰側目,見尹襲月還呆怔在那兒,忙伸手一拉她。尹襲月這才回過神來,俯身拜道:“我、奴也是東宮待選,奴叫尹襲月。”
“東宮待選……”李隆基緩步往前,掀袍在楊辰方才坐過的白石上坐了下來,手中玉笛撥弄著腳下的青草,問道,“來此作甚?”
楊辰低眉說道:“聽曲。”
李隆基挑唇一笑,道:“好張狂!我堂堂皇家郡王,竟被你當做舞樂坊的賤籍琴師。”他微微探身向前,看著楊辰,問道,“侮言辱上。你有幾個膽子,就不怕掉腦袋?”
楊辰抬眸望著他,說道:“郡王大謬。”
李隆基一挑眉:“謬在何處?”
“絲竹樂曲並不是酒肆食坊的頹靡之音;鼓琴吹笛者,也並非奴戶賤籍。”楊辰說道。
李隆基含笑望著她,道:“你最好給我解出個道理來。否則,我這就把你送到內侍省去。”
楊辰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溼土,緩緩說道:“我聽說,戰國時齊國名相鄒忌第一次面見齊威王,正好聽到齊王撫琴。鄒忌解其撫琴之勢,通之以為政之道,使得齊王心悅誠服,方才拜鄒忌為相;我還聽說,儒家荀子擅撫琴,著有《禮論》《樂論》,講求以雅樂之聲教化民眾。由此可見,鼓琴者可以是王侯將相、聖人學者,而琴音亦可以傳達王政之道,教化先民。”楊辰頓了頓,說道,“今日奴來聽曲,並非如在酒肆中那般輕慢隨性,只圖一樂;而是帶著一顆誠心,來聆聽郡王殿下訓示的。”
花園中靜了一靜。幾隻鳥雀探頭,鳴叫著離枝而去。李隆基望著她,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說得好。娘子真是伶牙俐齒,在下服了。”
楊辰低頭,道:“不敢。”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再送兩位娘子一曲。請二位認真聆訓。”
楊辰抿住雙唇,不讓笑意露出,道:“謝郡王。”
玉笛橫在唇邊,李隆基望著她,說道:“這首曲子,名叫‘別來無恙’。”
第十七節太子良娣
楊辰和尹襲月回到清涼殿時,天已經大亮了。好在宮人們為了佈置庭院而出出進進,並沒有人留意她們。兩人穿過迴廊先到後院,然後再往房內走。楊辰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別人起了疑心,追問起來,只說是早上往後院宮人們那兒去了,也就不會有人懷疑。
楊辰這一路是提心吊膽,尹襲月卻仍在興奮當中,不停地在楊辰耳邊唸叨李隆基最後那一曲有多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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