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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光亮,就能分清楚同樣的滿頭青絲中,哪是真,哪是假。女店員用手摸過,還輕
輕往上提了提,確信是假髮無疑。她說自己做這一行很多年,如此能夠亂真的假髮,
還是頭一回見到。女店員顧不上聽他們的解釋,轉身叫來經理,問他們這麼好的假
發是從哪裡買到的,如果是請人做的,請他們一定要說出那位師傅的名字。經理和
女店員都說,一般的人,絕對不會讓妻子或者丈夫陪著來選假髮,能夠兩口子一起
來,一定是天造地設的好夫妻。別人越恭維,阿彩越是不知如何回答。二人有些尷
尬地離開百貨公司,緊挨著坐在一輛黃包車上。
阿彩趁機說一句讓董重裡聽得心驚肉跳的話:“回去後,你一定要批准我同杭
九楓離婚。”
大概是實在忍不住了,董重裡終於說了實話:“若不是杭九楓,別的人想為你
做假髮,也是有心無力。”
阿彩連這樣的話都不想聽了,她沒有由著性子將頭上的假髮扔進路邊的下水道
裡,而是掉轉車頭,回到百貨公司,要將杭九楓親手編織的假髮,換成店裡的假髮。
女店員又是一番不相信,這麼好的假髮,只怕是難以找到第二副,調換了就等於永
遠失去了,到時候,她也無法承擔阿彩後悔時的責任。阿彩差點說出假髮的真相,
沉了一陣,才冷靜地說明,這假髮其實是一位死去的女朋友的真發,戴在頭上總覺
得難以忍受,所以她才跑來調換。為了不留麻煩,女店員除了以貨易貨,還額外付
了五塊銀元給阿彩,並立下從今後往後兩不相擾的字據。
再次離開賣假髮的百貨公司,阿彩對董重裡說:“我的決心有多大,你該明白
了吧?”
“女人一到武漢膽子就會變大。”黃包車停在住處門前,董重裡才回應她。
鄧裁縫已經來來去去地跑了幾趟,要請他們到外面去嘗幾樣武漢名菜。阿彩說
:“還是去吃湯包吧!”鄧裁縫笑眯了眼,他發現阿彩的身材極好,雖然鹹安坊一
帶美女如雲,用裁縫的眼光去看,多數人還需要尺長寸短地用衣物的變化來掩飾身
材的不足,就是當年的愛梔也無法同阿彩相比:“只要不嫌棄,我願意送你一件旗
袍。”阿彩和董重裡說了幾句客套話,並沒有將此話當真。三個人出門往老四季美
湯包店緩步走去,途徑柳子墨的住處,鄧裁縫小聲說,這座小樓就是梅外婆的,那
時候的小樓像一棵梧桐樹,來來往往的人個個都是鳳凰,梅家的不在了,換了幾家
人都住不出先前的樣子。小樓上的門窗沒有一扇是開著的,從樓上刮下來的風中還
有一股淡淡煎藥氣味。鄧裁縫曉得柳子墨早就娶了雪檸,說起四個月前突然出現在
小樓裡的日本女人,言語中出現許多不滿:“日本女人只能看張臉,腰身也還可以
看看,我活在武漢這麼多年,說句不好聽的話,日本女人呀個個長得像矮腳豬。我
就想不通柳先生何必還要同日本女人纏不清,扯不白。有一次,他還專門跑來問我,
能不能給那個日本女人做幾件旗袍,我可不敢想旗袍穿在這個日本女人身上時,會
將自己做手藝的名聲糟踐成什麼樣子。不比你太太,能穿我做的旗袍,就是長我的
臉,哪怕貼本我也願意。”有鄧裁縫這番話,阿彩底氣足了許多,每走一步都要挺
一挺胸,閃一閃腰。進了老四季美湯包店,她特地多站一會兒,沒有及時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