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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槍聲激烈起來。同時,阿彩也在用女人尖尖的嗓音大聲叫喊。架在馬鷂子身後山
頭上的機槍在猛烈地射擊,幾個想衝下山來搶救阿彩的人不得不退回去。獨立大隊
的企圖失敗後,馬上還以顏色,同樣不許自衛隊救回馬鷂子。阿彩的聲音被激烈的
槍聲攪得斷斷續續,最終阿彩不喊了,槍聲也不響了。馬鷂子這一陣暈了好久,醒
來時四周已經沒有任何動靜。
馬鷂子忍不住長嘆一聲:“喉嚨都快成了不冒煙的煙囪,難道要讓我被尿憋死?”
阿彩還在岩石那邊:“我已經叫你的人去請人來救命。你得咬牙挺住,才不會
辜負我的一片好心。”
馬鷂子不敢相信已經有人去請梅外婆了:“我的人哪會聽你的話!”
阿彩笑起來:“我說你快死了,他們不信,一齊喊了三聲,你沒答應,他們就
信了。”
馬鷂子每說一句話都覺得非常吃力:“你真聰明,知道自己人快沒子彈了,就
用這緩兵之計。可我為什麼要同意哩!我的人打起槍來比放鞭炮還密,你那邊比燒
杉樹刺還不如。我就想在這兒躺著,等著看那些將子彈打光了的傢伙如何成為俘虜。〃
阿彩一點也不怕:“別白日做夢了,你身上的血還能流到那個時候嗎?”
馬鷂子用力回答:“當然有。我可是中飯吃豬肉,晚飯喝雞湯。
上床睡覺之前還要吃一個當歸煮雞蛋,都是養血的東西。“
阿彩故意用無奈的語氣說話:“難怪你三天兩頭流鼻血。既然你像螞蟥一樣喜
歡流血,我就不說了。我怕看到那些被螞蟥唆幹了血的鬼魚。”
馬鷂子裝出很輕鬆的樣子:“你那傷可不好,腳上有根大動脈,一會兒就能將
血流光。我的傷在胸脯上,就算傷著肺了,也不會流太多的血。”
阿彩笑得很響亮:“難怪你說話時嘴裡噝噝冒氣。原來是肺上受傷了。你是打
過仗的人,氣胸是怎麼回事,不會不清楚吧!氣胸的人死的樣子最難看,身上又青
又紫像只茄子。”
“凡事都有天意,若不是這塊大石頭,恐怕你我都沒命了。”
沉默一陣後,馬鷂子主動找話說。阿彩更加大義凜然。“我追求的就是前僕後
繼,先死先光榮。”
馬鷂子心裡恨不得阿彩真的先死,語氣反而格外軟:“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
方,九楓就不說了,杭家人一向是這樣。可是常守義原來像條野狗,誰有肉骨頭,
就跟在誰的屁股後面轉。幾年時間,他被傅朗西改造成一塊啃不動的硬骨頭。還有
你,放著富人家的好日子不過,跟著一幫窮光蛋瞎胡鬧。算了,我沒力氣說這些。
你說,梅外婆怎樣救我們?“
好久沒有聽到阿彩的回答,馬鷂子用槍把敲得石頭叮噹響:“是不是血流多了
挺不住了?”一隻山雀飛過來落在岩石上,吱地屙了一泡屎,濺了一些在馬鷂子的
臉上。馬鷂子本想用咳嗽嚇跑它,喉嚨裡一熱,竟然咳出一口血來。
“我在想,人被砍頭時,從脖子裡冒出來的那股血,實在太像燕子紅了。”阿
彩不緊不慢地重新開口。
“我這顆頭可不是你想砍就能砍的!”馬鷂子每說一個字都覺得累。
“當然,你們是泰山壓頂之勢,大小城鎮都在屁股下面坐著。
只要有一口氣下山,再重的傷也會有醫有藥。我就不同了,一年到頭餐風宿露,
好人拖成病人,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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