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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悠悠過去了好幾天,李巖每日都由永穆公主陪著,往大理寺送酒菜,在她悉心照料下,身體恢復得很快,連公主的兩個貼身侍女柳枝和柳葉兒都喜歡上了這個清俊的巖哥兒,臉上什麼時候都沒缺過微笑,說話風趣,年少多金,而且出手豪闊。
李巖卻是人前歡笑,人後落淚,大哥送來的銀錢已不夠用了,府裡的金銀財物大半都被那些姨娘和她們的子女捲走,得琢磨個弄錢的法子,不然,連大理寺監獄也進不去了。
向永穆公主討要,李巖還沒臉厚到那個地步,難不成還要混成個吃軟飯的,怎麼說也是個男子漢。
這處小院緊靠著永穆公主的寢居,住春院,幾塊山石半牆藤花,星星點點的小黃花開得繁茂,牆角兩株紅杏,鬧出牆角的春景兒,李巖在小院中散步,舒筋活血,順便想著掙錢的事兒。
“巖哥兒,王準他們來了,正在正堂欺負駙馬呢,還要公主侍酒。”永穆公主身邊的侍女柳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相告。
“走去瞧瞧!”李巖話音未落,身子已動,只是走得極慢,柳枝趕緊上前扶著他。
大約小半個時辰前,公主府前院生了一幕鬧劇。
王準的父親最近又連任了幾個要職,權勢正熾,王準那日被公主府奴僕打傷額頭,吊了個青包,這幾日國子監太學也不上,躲在府裡憋屈得快黴,好不容易青包散去,卻想不通,自己為巖哥兒出頭,他倒好,每日在公主府好吃好喝,由永穆公主服侍著,自己落下什麼?越想越氣,這會兒邀約一幫權貴子弟跑到公主府撒氣來了。
這一夥權貴子弟連帶隨從有好幾十人,躍馬揚鞭,浩浩蕩蕩朝平康里湧來,駙馬都尉王繇正欲出門訪友,湊巧就遇上了,一見他們拿刀帶箭挾彈弓,一顆心嚇得半死,暗道今日又來尋仇了,躲也沒處躲,硬著頭皮上前相迎。
“巖哥兒在你家可好,是不是永穆公主親自照顧他的,我們今兒來瞧瞧,順道吃個午飯。”王準在馬上爽朗地大笑,好似與王駙馬哥們似的。
原來是吃飯的,王駙馬抹了一下額頭滲出來的汗珠,臉上輕鬆了一些,擠出個笑容:“請進,請進。”轉身吩咐身邊的奴僕,“通知廚房,把好吃的好喝的全拿出來,一定要招待好這幫朋友。”
從迴廊走過,王準瞧見公主府庭院都染上了春色,柳葉兒新萌,青草淺綠連著水岸,桃紅梨白,蜂蝶蹁躚,眉頭一皺:“裴十五郎,你小子射術一塌糊塗,前幾日到終南山打獵,連只鳥也射不下來。”
那少年模樣生得端正,眼神犀利,臂挾彈弓,一身兒窄袖胡服乾淨利落,正是兵部郎中裴光庭的長子裴元慶,聞言不服:“不是吧?我射鳥還是有一手的。”
“還不服?不然你在這兒給王駙馬射只鳥下來,讓大夥兒也瞧瞧,你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別連根鳥毛都沒掉下來!哈哈哈……”王準大笑著揶揄他。
裴元慶轉目四顧,楞在庭院中沒瞧見一隻鳥,他不知道,平康里的雀鳥這幾日都到了國子司業李林甫家作客,他家深宅空寂無人,荒草蔓生,自然是鳥雀的天堂。“怎麼射?這院子裡又沒有鳥!”
王準一看,確實如此,沒有靶子怎麼玩,今兒不是來出氣的嗎?瞧王駙馬那呆頭呆腦模樣,心中一樂,這不是一隻現成的呆鳥嗎?他一拍額頭:“哎,有了!我們跟王駙馬親兄弟似的,請您站到庭院那邊去,委屈當個靶子,讓我們比比誰射得比較準。今天不排個座次這頓飯沒法吃。”
公主府的外宅李總管心裡明鏡似的,這撥人是存心來找茬的,都怪自己那日孟浪,得罪了他們。
得罪了這些惹不起的主,為了主子,李忠就顧不得許多,挺身而出,嘴裡直嚷嚷:“不可呀,萬一小爺們失手射傷了駙馬,我們可擔待不起!”
王準斜著眼瞅了他一眼,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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