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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李巖又一步一步挪到衣架前,取了團衫,右胳臂試了幾次,怎麼也舉不起來,正在猶豫是不是叫位侍女進來幫自己穿衣?
“巖哥兒,拖著一身的傷,你要到那裡去?”公主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
驀地一呆,李巖緩緩轉過身來,永穆公主掀開火狐裘,側臥在榻上,身姿玲瓏,宛如起伏的峰巒,正溫柔款款地瞧著自己。
“姐姐,自父親下了大理寺獄……我去探監,見他吃得……粗陋,便日日為他……送去兩餐,略盡人子之孝,這會兒我去吩咐……廚房一聲。”李巖額頭還有密密的汗珠,說完這段話也費了不少力氣。
陽光射進交窗,沉浸在明暗光影中的巖哥兒渾身還纏繞著繃帶,話語真摯感人,聽得永穆公主心裡一陣兒酸。
“昨晚虧你為姐姐解了圍,化去一場禍事,你也是宗室子弟,莫若我們今後就以姐弟相稱,姐姐吩咐下去,公主府你可隨意進出。”永穆公主走上前來,溫柔地為李巖披上白衣團衫。
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李巖搖了搖頭,“王駙馬會不會多心?”
“甭管他,想起昨晚他那個懦弱膽小的模樣,奴家就是一肚子氣,王準他們都坐到了酒宴上飲酒,柳枝才把他從書房拖出來,原來他躲在書房裡讀書。”永穆公主生氣的樣子也美,看得李巖呆。
忽地想起什麼,永穆公主俏臉兒泛紅,啐了一口,“你才多大,腦子裡盡是亂七糟八的事兒,我們可是宗室姐弟。”
“姐姐溫柔似水,笑顏如花,比我的親姐姐還親。”瞧李巖這張嘴,跟抹了蜜似的,聽得永穆公主心裡甜滋滋的,一夜照顧陪護的辛勞頃刻間煙消雲散。
春天的陽光暖意融融,落在駿健神氣的白馬身上,拉著永穆公主的華美輦車跑得更歡實了,從朱雀門進了巍巍雄偉的皇城,道路兩旁,梧桐枯枝虯臂,襯著新葉初萌的柳樹,有病木前頭萬木春的感覺,走在天街上的官吏現,輦車上除了端莊清麗的永穆公主,還多了一位白衣勝雪的清俊少年。
大理寺在皇城西邊,緊靠順義門,離那兒還有百來步遠的距離,李巖就讓輦車停下,在隨從的幫助下了馬車,接過食盒,慢慢往前挪動腳步。
永穆公主瞧著白衣少年一步一步費力前行的樣子,心頭忽痛,讓輦車追了上去,“巖哥兒,還是讓姐姐扶著你進大理寺吧?”
陽光灑在少年清俊的臉上,他搖了搖頭,對永穆公主綻放了個迷死人的微笑,“姐姐,我沒事,你身份貴重,不必沾惹上李府的是非,就在這兒下車,我一個人進大理寺監獄就行了。”
說罷轉身提著食盒走得很快,在永穆公主的視線中,快步行走的李巖忽地身子一低,就要跌倒在地。
一把扶住大理寺的牆壁,李巖的額頭生出了汗珠,前世的父親有幾分恃才傲物,為人清高正直,無意間得罪了領導,被他們構陷下獄,今世的父親被無辜株連,我要救他,哪管他日後是忠是奸……李岩心中燃起一股子蓬蓬勃勃的信念。
沒有回頭求助,李巖咬著牙,掌著牆壁,繼續一步一步費力地往前蹭……
柔柔春風讓出鵝黃嫩芽的柳條兒輕輕搖晃,坐在輦車上的永穆公主卻端坐不動,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陽光下白衣少年的身影,淚光將視線遮住,漸漸模糊一片。
7。大理寺獄
李巖拖著滿身的傷終於走進大理寺的監獄。
這幾日沒少打點這兒的獄卒,現在獄卒見了他跟見了親人似的,見他行走費力,還有位獄卒主動上前,幫他提著食盒,扶著他探監。
“李司業,府上巖哥兒來了。”那名提著食盒的獄卒悄悄接過李巖手中的銅錢,朝監牢裡喊了一嗓子。
“獄卒大哥,每日早上,我父親的蒸餅麥粥雞蛋,就要麻煩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