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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送的啊。”李遇柳帶著自嘲的神氣,把那個“他”字說得重重的,“看來我是為他做了一件好事。”
車上。陳優一邊將領帶扯下來扔到後座,一邊側過頭去問旁邊正在系安全帶的唐沁甜:“今天的蝸牛不錯吧。”
“不好吃。”唐沁甜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太難吃了。我就不明白蝸牛有什麼好吃的,而且貴瘋了!兩個人吃了一千多!”
“這還叫難吃啊,”陳優說,“那是因為你沒吃過更難吃的。我吃了那麼多家蝸牛,就這裡做得最好。”
“充分說明蝸牛不是人吃的。”唐沁甜問,“你剛說的歌劇票在哪裡呀?”
“那個包裡。”陳優朝後座努了努嘴,“你幫拿一下。”
唐沁甜大半個身子爬到後座上去,抓到陳優常用的那個公文包,拉開最前面一格的拉鍊。陳優還在說“不是那一格”,她早已開啟來,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錦袋,袋裡竟然是一枚鑰匙。鑰匙用紅毛線繫著,毛線磨損得厲害,好像碰一碰就會風化掉。
“這是哪個千年寶庫的鑰匙啊,這麼古老。”唐沁甜好奇地問,“還能用嗎?”
陳優緩慢地搖了搖頭:“沒用了。那是我和我父親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唐沁甜以前就聽人說過,陳優從小母親病逝,跟父親長大。但出國留學期間他父親就已去世了,想不到事隔這麼多年,他提起來還會這麼悲痛!她突然意識到,她從未看他傷心過,也沒有看過他大笑,他總是保持著淡淡的禮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誰也沒法走進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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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去世後一年多,我都不敢在人前提他。他留給我的,只有這個了。”陳優說。當時他從國外請假回來,匆匆見了最後一面,又匆匆跑回去,不敢接觸父親的任何遺物,怕控制不住自己。再回來的時候就是幾年後跟譚振業合夥了,繼母和她的子女已經將父親的房子賣掉,所有的遺物都處理得乾乾淨淨。
除了有時候照鏡子,突然在自己的眉眼中看到父親,這世上,他真的找不到父親的痕跡了。倒是這枚鑰匙,明知道用不上,第一次出國時就鬼使神差地將它塞進自己的行李包中。長長的小巷盡頭那套四合院裡,很長一段時間只住著他和父親。每天他脖子上就掛著這根紅毛線串著的鑰匙,將腳從橫槓下面伸過去,騎著與他個頭極不相稱的二八腳踏車,在小巷子裡來來去去。放學了,他自己開門,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飯,然後自己寫作業,父親該回來的時候,他就從斷了一根鐵欄的窗子伸個小腦袋出去張望著……
“別難過了,”沒想到這枚舊鑰匙會開啟陳優的心,唐沁甜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好,將鑰匙包好,找出那兩張門票,故意引開話題,“八點就開始呀?咱們是不是有點晚了。你喜歡歌劇呀?”
“是啊,我在國外的時候,常去看歌劇。”陳優從回憶中走回來,大大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繼續開車。
“有什麼好看的嘛,”唐沁甜極力做出一臉天真,想逗陳優開心,“上次去看過一次,是個法國歌劇團的《卡門》,上半場還沒完,前後左右全睡著了。我也是擰了半天眼皮才撐下去的。而且,演員那麼胖,一點都不好看……”
陳優果然笑了起來:“你這個土豆!唱高音的人重要的是中氣足,當然都有點肚腩。我沒見過你這麼直接的,人家女孩子都會裝裝矜持。”
“我就是土豆,跟你不一樣,你是24K的貴族。”車子過了一個路口,唐沁甜誇張地驚呼一聲,“剛才從這裡直接左拐過去近多了。”
“你以為我在開軍車啊?”陳優伸出一隻手使勁擰了一下她的鼻子,“傻瓜。”
“傻瓜就傻瓜,你開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