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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秦天德心中頗是感激,雖然他做的許多事情都是在暗中,沒有公之於眾,不過人心長,究竟他做的那些事情對大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是好是壞,眾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不過今日前來的也並非全是真心前來,想要幫助自己的,不外乎一些存了巴結趙昚心思的小人,想要打探他的虛實。
前者他能確定大部分,例如趙鼎、胡銓、張浚、李瑜等人包括刑部尚書王庶皆屬於前者,但後者就不好判斷了,因為有不少以往秦天德很少打交道的官員,讓他難以判定。
中國官場有一句老話,誰來了或許不重要,誰不來那就很嚴重了。
從吃罷午飯一直到日近黃昏,秦天德都疲於應對各路登門官員,不過他還是很清楚的記得,右相何鑄沒來,參政知事史浩沒來,御史中丞張麒也沒來。
直到晚飯過後,右相何鑄終於來了。
“秦大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威風啊。雖然辭去國師一職,可依舊得到百官敬重,這一下午大人國師府的門檻恐怕要被踩破了吧?”何鑄如今也是年過花甲,老頭的氣色甚好,說起話來底氣也足,只是語氣聽起來似乎不太對勁。
“相爺謬讚了,秦某如今已是無官一身輕,那些人不過就是登門指責秦某對官家不敬,虎落平陽被犬欺,人之常理。”書房內,秦天德端坐書案之後,沒有起身迎接何鑄,只是隨意的拱了拱手,“不知相爺來此何意,莫非也要欺我這落平陽之虎麼?”
“你是想罵老夫是狗麼?”何鑄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了,“秦大人之口舌,依舊鋒利啊。老朽能得到官家恩典,擢為右相,的確離不開大人當年推薦,不過大人為何如此衝動,事事都要跟官家作對,否則以大人之才,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可惜啊。”
你這老兒,當初看你在審理岳飛一案上,頗有忠心,不屈服於秦檜淫威,不過你今日大晚上的跑我這兒究竟想說什麼?
秦天德心中好奇何鑄來意,因為何鑄的表現與下午那些官員完全不一樣:“相爺深夜到訪,究竟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不過秦大人,你如今雖然辭官,但府內也不應當寒酸至連一杯茶水都供應不起吧?”
擦,還要喝茶?
一個下午,那些官員無不是來也匆匆去匆匆,根本就沒有人坐下來過,更何談喝茶了?因此秦天德也就讓下人省了上茶的功夫。
既然何鑄提出來了,秦天德自然要命下人上茶,可是何鑄卻不喝,彷彿孩童般,居然用手指玩起茶水來。
非但如此,口中還叨唸著:“秦大人啊,想當年秦檜擅權,那是何等的跋扈,可最終的結果呢?在當年,老夫觀你頗懂為官之道,深得太上皇寵信,怎麼如今你身處高位,就似乎變成了愣頭青一般,把官家得罪的這麼狠呢?
念在當年的情分上,聽老夫一句話,趁著官家還沒有降旨怪罪你,感覺自稱請罪折,懇求官家諒解。如今官家有上古賢君之風,寬宏大量,只要你肯請罪,相信應當不會怪罪你。
好了,言盡於此,秦大人是否肯聽老夫忠告,就由秦大人自行決定了,告辭。”
何鑄的話雖然很是囉嗦,可是離去時卻很是乾脆利落,似乎生怕待的時間長了會染上什麼晦氣似的,只是在離去前,特意用手指敲擊了兩下襬放茶水的几案。
等到何鑄離去,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的秦天德頓時起身,兩步來到何鑄之前做過的地方,之間案几上一邊用茶水寫著“速離”兩個字,另一邊則是寫著“趙伯”兩個字,只是這兩個字是反著寫的。
看著案几上這四個用茶水勾畫出來的字樣,很快消失在自己面前,秦天德不由得心中暗歎,何鑄的心思當真是細密啊,對自己的用心,也當真可謂良苦,居然連秦二的訊息都打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