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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一覺醒來,看看手錶,已經快上午11點了。翔子背對著我,埋頭弓腰還在熟
睡。我看不見他的臉,只有腦袋頂上支楞著幾撮頭髮露在被子外面。翔子沒有棉被,
我們只能蓋一床被子,好在我這裡有兩個枕頭,那是為了王芳才買的。
昨晚從外面回來,翔子說他渴了要喝茶水,我告訴他我這裡沒有茶葉,自己拿
微波爐熱點自來水。翔子燒了一杯,還給我也弄了杯熱水。後來翔子說他又餓了,
把冰箱裡的啤酒也搬了出來。我發現酒還是買少了,戴曉翔能喝,不給他整白的、
有勁的,多少也不夠他造。快後半夜了,我說我熬不住先睡了,翔子說他過會兒也
睡。迷迷糊糊中,我看見翔子脫了衣服,裡面穿的白色內褲,繃得挺緊,前面鼓囊
囊,後面翹得很,他好象沒有脫上身的內衣,鑽進我的被窩,嘴裡還唸叨怎麼沒有
一床多餘的被子。
翔子醒來時,我已經在吃早飯了。我問他今天有什麼計劃,如果需要我可以陪
他,但五點以後我要在機房值班。他說不用我陪,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他想在哈
林區四周轉轉。我回答也好,並囑咐他小心一點,這地方危機四伏。
那個週末,我一直帶翔子到處走,教他如何看紐約地鐵路線圖,如何買月票,
如何轉車。翔子笑著對我說那個賣票的黑人大嫂很逗,給他找錢時先數硬幣,然後
往上加毛票,直加到翔子的付款數額。我說這裡的人就是這樣,有一次在超市,我
買六個蘋果,每個蘋果3毛錢,收款機壞了,收錢的丫頭拿著筆三加三加三一直加
了六個三,終於算出一塊八,我誇她說YOU DID VERY WELL。
戴曉翔聽著又樂了。我在想同中學時代相比翔子變化很大,比那時要開朗陽光
很多,也許因為他上大學以後的經歷太順,漸漸俱備了骨子裡的自信和驕傲。
一路上翔子拿著他的高階照相機不停地拍照,在巨型聖誕樹下,我要翔子和大
樹來張合影,他笑著衝我一撇嘴說:“到此一遊啊?太土了。”
“我給你拍一張吧。”翔子往後退了幾步,舉著照相機邊對焦距邊說。
我立刻擺擺姿勢,很認真地問:“怎麼樣?夠不夠土?”
翔子照完,笑著瞧我,目光有點類似那晚似夜闖哈林區時注視我的眼神。
“你變化真挺大的。”翔子說了一句。
“我不是說了嘛,變得就剩張人皮了。”我理解翔子說得“變化”是負面的,
所以不想聽他胡說八道,乾脆自我解嘲。
翔子微微笑著搖頭,輕聲說:“不是那意思。”
我們沿著第五大道往上走,我要帶翔子到中央公園看看。
“你現在怎麼打算的?是不是就在紐約黑下來了?”我問翔子。
“為什麼要黑下來?我不想弄個非法身份,跟那些偷渡的似的。”翔子收起臉
上的笑容,但也沒有沉重的表情。
“那你這個H1簽證能行嗎?你們現在沒有僱傭關係了,好象是限期就要回國
吧?”我繼續問翔子,並觀察他的臉色,如果他厭煩談這事,我也不多那個嘴了。
“限期好象有一個月的時間吧,還是十天?我好象在一箇中文報紙上看見過…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幫哥們兒問問,看有啥辦法……反正我是不想黑身份,以
後我還要再來呢。”
我點頭,沒有再問他更多的打算,比如目前如何在紐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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