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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耐心地陪在一旁,一點不嫌煩。她也是女人,女人逛街不就是這個樣子嘛,有些女人不缺錢也喜歡砍價,這是樂趣。她也不插嘴,因為此時她是男人,買衣料做衣服這類事,是內宅女人的事,她可不能太“娘”。
倒是流年,圍著惠娘直打轉,一時說“梁奶奶,這粉色的錦好看,給姑娘買了吧”;一時又說“梁奶奶,那塊綢子不錯,給梁老爺做件夏衫吧”;一時又幫著砍價;忽一眼看見外面有賣糖葫蘆的走過,忙跑出去買了兩串糖葫蘆,小朝雲一串,他自己一串,一大一小笑著對添。
朝雲也喜歡他,肯讓他牽著或抱著。
梁心銘看著流年,直覺十分怪異。
到底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舒雅行不愧是老字號、大靖的紡織招牌,那掌櫃的見梁心銘儀表不凡、渾身書卷氣,李惠娘又是這樣儉省,便看出他們身份定是外地進京趕考的舉人,看樣子會試榜上有名,接下來就要做官了,所以來買布料、制些行頭。
他便對惠娘道:“這位奶奶,我們鋪裡有一批貨不小心染了水,正半價處置。還有前年過時的織錦,也在降價處置。小的看奶奶和這位公子都儀表出眾,什麼料子都能撐起來,無需挑最新和最時興的,不如買那個還划算。說不定啊,你們用這布料做了衣裳,穿出去了,人人都跟風來買呢,那我們的存貨就能賣動了。”
李惠娘大喜,急忙讓他拿出來看看。
梁心銘對這掌櫃的刮目相看,這才是會經商呢,瞧這一番話說得,聽得她們舒服極了,一點不傷自尊。
掌櫃的親自領她們去後院庫房挑選。
結果,捨不得花錢的惠娘看見那麼多惠而不貴的布料,頓時兩眼放光,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買,一買就買多了,比預計的開支多了兩倍。
梁心銘微笑想,哪個時空的女人都一樣。她走出庫房,站在院子當中看天,心底有股激情蠢蠢欲動。
從舒雅行出來,行走在古老京城的街道上,這激情不減反增。熙來攘往的繁華古城,讓她覺得十分親切,彷彿她已徹底融入了這個時代,生來是古人。
第二天,官差敲鑼打鼓送喜報上門,宣告她中了狀元,然後她換上狀元紅袍,胸前掛著大紅綢花,騎上棗紅馬,禮部安排的儀仗隊在前鳴鑼開道,領著她遊街時,她胸中的激情才像火山噴發般,全都爆炸出來了!
唐代孟郊四十六歲中狀元,做了一首《登科後》: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日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再沒有這首詩能表達梁心銘的心情了。
在這等級制度森嚴的古代,要想出人頭地,只有科舉這一條路。她身為女子,就更艱難了。雖然她長得還不錯,卻從未想過要靠美色來出人頭地。因為這時代,美人多的很,若沒有高貴的出身,最終只能淪為玩物而已。
出身……她心中永遠的痛!
今日,她終於博得一個出身了!
她坐在棗紅馬上,從皇城南門的長安大街,到朱雀大街……一路上,京城百姓爭相觀看,男女老幼都被她出眾的風姿折服,叫的、喊的,個個眼帶崇拜。
“人人誇我潘安貌,誰知紗帽罩嬋娟!”
她恣意笑著,沒有人知道她笑什麼。
眼前的喧囂模糊了、退遠了,梁心銘腦海裡浮現東方傾墨那張猥瑣的臉,想起了昨天與他的約定,再想到了王亨,想到了王家那些人……
她為什麼相信東方傾墨呢?
人,真的不可貌相!
有的人相貌堂堂,卻心性卑劣。
東方傾墨這個人長相猥瑣,其實面冷心熱,不負神醫之名;加上樑心銘也掌握了他的隱秘,算定他絕不會跟她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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