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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月不敢出聲，緊緊盯著許知瑜，眼中卻全是淚水。

&ldo;哦？&rdo;頭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反問：&ldo;憑什麼我要娶你？&rdo;

許知瑜把一開始想好的說出了口：&ldo;你娶了我，可以用很多次，但你今天殺了我，只能用一次，不可惜麼？&rdo;

她輕輕將手疊在頭子粗糙的手背，那上頭還有未乾的血跡，她沒有低頭看，只微微側頭，明眸善睞，秋波似水，漂亮得扎眼。

只聽她輕聲說：&ldo;何況，我還是自願的。&rdo;

頭子大笑：&ldo;有意思！&rdo;

隨即他低頭，許知瑜攔道：&ldo;這裡人多。&rdo;

流匪們吹起口哨來：&ldo;大戶人家就是規矩多！&rdo;

頭子卻很是得意一笑，本來身為亡命之徒，卻能叫這麼一個美人心服，能叫他不快活麼？他大手掀開馬車簾布，將許知瑜推了進去，接著，自己也跨進去。

外頭男人們嬉笑道：&ldo;大哥也難過美人關啊！&rdo;

許知瑜將剪刀藏在身後，頭子看著她的面容，感嘆道：&ldo;真是美，我上回遇到的小姐，都不及你一半。&rdo;

許知瑜微微一笑，她髮髻半散開，更襯得眉眼如畫，頭子倒是回想起他話裡頭的小姐，說：&ldo;你倒是識相。那個女人，掙扎得太厲害了，等我爽過了，自然分給兄弟們，沒一晚上就死了，可惜。&rdo;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中，許知瑜抬起一隻手，輕輕將他肩上的碎發往後撥弄，隨後，抬起另一隻手。

頭子低下頭，聞著許知瑜身上淡淡的杏花香，很是著迷，他只隱約看到許知瑜另一隻手上拿著什麼，甫一抬頭，忽然脖子上一陣刺痛。

許知瑜用力將剪刀扎進了他脖子處，血液濺了她半張臉。

&ldo;嘶！&rdo;頭子怒目圓睜，他按著自己的脖子，從馬車裡跌了出去。

&ldo;大哥！&rdo;流匪們驚呼。

許知瑜抹掉臉上的血，簾布被猛地掀開，一個男人把她拽了下來，頭子艱難地說：&ldo;殺……給我殺了她！&rdo;

胖子揚起了長刀，淨月衝過去將他撲到，刀&ldo;哐噹啷&rdo;地掉到了地上，立即有男人過去踹了淨月一腳，將淨月踹飛了。

許知瑜的瞳孔微微一縮，撞開身邊的男人，撲到淨月身邊，而淨月此時已經半昏迷了，她疼得眉頭緊皺，推著許知瑜，低聲說：&ldo;快跑……&rdo;

男人把許知瑜拉到一邊，提起了長刀。

刀刃在日光下折射出亮晃晃的光，直朝她頭上劈過來。

真是沒想到這就結束了，直到這一刻，人生幾十載匆匆從眼前劃過，亦或是母親抱著她奔走看病，亦或是父親喝著酒說吾家有女初長成，亦或是形形色色的人，或笑或怒，一片片嘈雜聲從她耳中劃過後，只有那麼一個聲音，清晰得叫人淚下：

&ldo;姨母的表妹的姑媽的侄女是我母親。&rdo;

&ldo;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東西。&rdo;

……

&ldo;原來你是這麼想的。&rdo;

&ldo;只是偶爾，我也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苦衷。&rdo;

&ldo;錚！&rdo;兵器交接的聲音忽然闖進許知瑜的腦海中，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她茫茫然抬起頭，只見流匪手中的長刀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隨後&ldo;哧&rdo;地一聲嵌入了泥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