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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仲延年輕時面容清俊,現在已過不惑之年,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跡,卻將他的眉眼修飾得更凌厲、不苟言笑,特別是板起臉來訓她的時候,叫許知瑜記到了現在。
不過,只要父親活下來,他就是訓自己再多的話,她也樂意。
許知瑜見他轉過眼睛瞧自己,眼前不由浮現淚霧。
許仲延動了動嘴角,對她露出一個陌生的微笑。
許知瑜到口的&ldo;爹爹&rdo;卡住了。
許久沒有說過話,許仲延的聲音帶著沙啞,只是一開口,就叫許知瑜如遭天雷似的:&ldo;叨擾了,你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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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華風到許仲延院子的時候,正瞧見許知瑜失神落魄地站在門口,靜靜看著遠處,轉晴後第一縷陽光灑在她光潔的臉上,她殷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好似在呢喃著什麼。
他微微垂下眼睛,在幾步開外站定,問:&ldo;怎麼了?&rdo;
過了一會兒,許知瑜才回過神來,她緩緩轉過頭看蘇華風,聲音輕輕的,一個字一個字都快化在風中:&ldo;爹爹,前面的事都不記得了。&rdo;
話音剛落,她才發現,這不是夢啊。
好不容易盼得許仲延真正清醒過來,可是他現在用一種陌生的微笑問她,你是誰。她還有好多話要和爹爹說,尤其是,她想問他,到底宮裡發生了什麼。
可是這一切許仲延全部記不得了。
蘇華風從袖子裡拿出巾帕,遞到許知瑜面前。
許知瑜這才發覺自己眼角一直噙著眼淚,她眨了眨眼,那將墜未墜的淚水終於沿著她的眼角滾落到唇角,流到了下頜。
一滴未消亡的雨珠也順著簷角滾下來,在半空中垂著。
忽的一陣風吹來,那滴雨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墜落道地上。
蘇華風抬起手,隔著巾帕,按在了許知瑜的下頜,只一瞬,他手指的溫暖便隔著巾帕按在許知瑜的下頜上。
再往上一點,是她柔嫩的臉頰。
許知瑜一愣,她不自覺地微微抬起臉,正好撞進蘇華風漆黑如墨的雙眸中。
太近了些。她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羽毛般的睫毛扇了扇,接過蘇華風的帕子時,終究不動聲色地錯開了半步,。
那帕子上有一股悠遠的沉香,還有蘇華風身上的溫度。
過了會兒,蘇華風道:&ldo;姨父這樣,待我讓趙大夫再來一次。&rdo;
&ldo;嗯。&rdo;因著小哭過,許知瑜此時的鼻音帶著一點點軟。
&ldo;放心吧。&rdo;蘇華風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熟稔得似乎個大哥哥,許知瑜被他按著頭點了點,心頭的惆悵與擔憂總算消散了許多。
蘇華風進門去看許仲延。
許家是出過三朝閣老,一朝一位。只是每一任閣老都不算是長壽的命。
蘇華風靜靜看著陌生的許仲延。
他此刻吃下了一副定神的藥,坐在床上看書,蘇華風的動靜叫他眼神轉了過去,他眼睛微微睜開,一副受到了驚訝的模樣。
隨後他又兀自搖了搖頭,把書合上,道:&ldo;方才知瑜說是我女兒,我好一會兒才接受,你呢?是我兒子?&rdo;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好笑,道:&ldo;你定不可能是我兒子。&rdo;
聽他這麼說,蘇華風也笑,是他兒子?委實好笑。
倒不如說,是他女婿罷。
許仲延仔細打量蘇華風俊逸的眉眼,說:&ldo;大逆不道的話我倒也不怕了,實則乍一看,我還以為你是劉貴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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