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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銀行和大商號都把鈔票的號碼記下來了。在近十年的時間裡,任何一張被盜的鈔票,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在國外,都沒有在市面上流透過。
再過幾個星期時效就要起作用了,因為根據美國法律,只要沒有發生流血事件,事隔十年之後就要按時效到期宣告了結。
就在這時,一家地方小銀行發現了一張十美元的票子,是屬於那一系列的號碼之中的。透過存錢的那個商人,終於逮捕了一名嫌疑犯。就在時效到期前的整五天,一夥搶劫犯、全部落網。這五個人在搶劫了鉅款以後節衣縮食地忍了幾年,與此同時,如果卡爾馬沒有記錯的話,大筆財富卻被他們埋在一座公墓裡。有一個人在最後關頭堅持不住了。不知是他的妻子還是孩子病了,他夜裡偷偷地去取了幾張票子。
他永遠不能把這個故事忘懷。他當然不是個壞人。他什麼也沒偷。在聖普龍隧道把威尼斯來客推出火車的並不是他。當修指甲女工整裝待發之際用一條藍絲巾把她勒死的也絕不是他。
一筆無主的財富完全是在一種偶然的情況下落到了他的手中。勿庸置疑,火車上的陌生人選擇他是有原因的,不然,為什麼這個人一路上那麼認真地詢問他本人,他的家庭,他的工作,乃至他的興趣愛好呢?
所以朱斯坦才會懊悔自己太多話,那麼殷勤地向人介紹自己的情況,讓人把一切都套出去了,可自己呢,沒向對方提出任何問題。
由此看來,這麼細緻地盤詢不可能是為了一樁尋常的託咐。這難道還不清楚嗎?可卡爾馬最初還以為‐‐他記得是在洛桑想到這個問題的‐‐這一託咐可以拜託迎面碰到的隨便什麼人,譬如說火車站的搬運工也可以勝任。
為什麼他的旅伴在提到所要乘的飛機一事時總是含糊其詞?莫非他說的飛機航班是子虛烏有?
也許他已經決定利用聖普龍隧道里的黑暗自殺,也許他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難以到達目的地。
也有可能是他遇到了緊急情況,否則在火車穿越歐洲最長的隧道時他突然起身朝廁所走去,這正常嗎?從威尼斯到米蘭,又從米蘭到多莫多索拉,這個人從未失口流露過隱匿起來的必要。
他不會在車廂另一端或是在其它包廂裡有秘密約會?也許還是自殺的可能性更大?這豈不能更雄辯地解釋出他未能被查明身份的現實?他是否在跳車前有意識地銷毀了證件及護照?在義大利邊界,卡爾馬清清楚楚地看見他把它們拿在手中。
他之所以在滿載乘客的火車中選中了他而非別人,不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委託並不象字面上顯現出的那麼簡單嗎?
他預料到了阿爾萊特&iddot;斯多布會死嗎?在這種形勢下,他是否希望不要釀成醜聞,不要牽扯別人?如果卡爾馬呆頭呆腦地把一百五十萬交給警察局,同時講出這段奇遇,不就把別人牽扯進去了?
這些臆測並不使他掃興。他一點點地把它們拼湊、剪接起來,使得它們日趨真實、完整。比如說,在把鑰匙交給他的前一刻,這位旅客緊逼著他的目光可能是要表示:&ldo;我知道您是位誠實的人,先生……&rdo;
為什麼不會是真的?這會變成真的。
這是真的。由於車廂內的嘈雜聲,由於那舞動窗簾的風呼呼直響,他們相互聽漏了許多話。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句話是說過的了。
再說,這句話也已經沒有什麼重要意義了。懷疑自己有罪的心理過程已經逾越過去,他已經完全認定自己無罪,不會再向自己提出這類問題了。
但是仍有相當多的擔憂絕非輕而易舉地就能排除。拿這個星期日來說,他們按慣例又駕車前往布瓦西。妻子坐在他的身邊。她發現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