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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簡直不知道該把手上已經展開的手怎麼辦,掛在臉上的告別的微笑突然被打斷,繼而變成了一副可笑的摸樣。
&ldo;在等某位來晚了的人?&rdo;卡爾馬身邊有個聲音在問。
&ldo;不知道,沒見到有人往這兒跑。&rdo;說話的人把報紙放在長椅上,站了起來。這是個又矮又胖的男人,&ldo;對不起。&rdo;他把頭和雙肩都從窗框中伸出去,把朱斯坦的頭和雙肩遮住了好一會兒。
&ldo;跟義大利人打交道簡直沒辦法。&rdo;
他在這段時間裡可以好好看看多米尼克及兩個孩子了。
卡爾馬重新坐好,臉上帶著一絲勉強的微笑。他看得出約瑟和&ldo;瓶瓶&rdo;已經多麼不耐煩地晃動起身子,急於要跑出這個極熱的車站,好跳上車子馳向海濱。而多米尼克仍是憂心忡忡。
&ldo;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朱斯坦。&rdo;
&ldo;我向你保證一定做到。&rdo;
&ldo;我看這次火車要開了。&rdo;
還有兩分鐘。在這漫長的兩分鐘內,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臉上毫無表情的站長。
一位副站長從裝有玻璃門的辦公室走出來發了個訊號,於是站長吹響了哨子,又稍等片刻才搖動了紅旗。列車啟動了。站臺,連同上面一排排的人影開始向後滑動。朱斯坦把身子又探出一些,只見女兒的身影越來越小,她那紅色的游泳衣漸漸地同車站上的各種顏色融為一體。
陽光一下子照在了兩個男人的身上,並帶著一股灼熱的空氣鑽進了車廂。卡爾馬嘆了一口氣,把藍色的窗簾放了下來。窗簾鼓漲得象一隻風帆,上下舞動了兩三次才被固定住,啟程了。
現在,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餘暇來觀察他的旅伴了,即便他並沒有這樣一種慾望。那個人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到長椅下。
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兩個男人都裝成誰也不去注意誰的樣子,所不同的可能是陌生人並不那麼急於把目光從自己的同伴身上移開。
那個人年歲不小了,也許五十五歲,也許六十歲。他肩膀很寬、軀幹健壯,神情嚴峻。
卡爾馬已經注意到那個人的報紙是西里爾字母【注】版的。(【注】:古斯拉夫語所用字母‐‐注)
是俄語?還是斯洛維尼亞語?
青藍色的窗簾猛地又被風捲了起來,陽光再次射進車廂。這一回,那個人站起身來,樣子很在行地把它固定住。
&ldo;法國人?&rdo;他邊坐下邊問。
&ldo;對。&rdo;
&ldo;回巴黎?&rdo;
&ldo;對。&rdo;
&ldo;我聽出您妻子是巴黎口音。&rdo;
卡爾馬倒不認為聊聊天有什麼不好,只是開始總顯得拘束。火車這時在威尼斯的另一個車站v站停住了,上來不少當地人,在走廊裡穿行著尋找二等座位。
&ldo;是您的業務迫使您比家人提前回去嗎?&rdo;
&ldo;我們本應今天都走,不巧十點三十二分的快車一個空位也沒有了。與其讓全家都到洛桑去換車,而且還得在火車上過夜,不如我一個人先走,讓他們再多住上幾天,也順了孩子們的心願。&rdo;
他覺得他的旅伴一個勁兒地盯著他那身西裝看。這套衣服用的是一種夾絲薄料子、有花崗巖紋路。他生來第一次穿這麼淺的乳白色衣服,可是妻子堅持要他買,而且也是在她買短上衣的那條狹窄的街上買來的。
&ldo;朱斯坦,你幾乎是獨一無二穿深色衣服的人。&rdo;若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