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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人頭。三個護衛也不濟什麼事,退得與張洛幾乎貼身而立。
張洛看看時間,按照計劃,再過一刻,所有他親自遴選的工匠、虞吏以及皂衣小廝都會集結在興慶宮附近,然後一起進駐大燈樓,為最後的燃燭做準備。他看橋上人越來越多,決定早點離開,再跟手下人交代一下燃燭的細節。
雖然他們事先都已經演練過許多遍了,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可張洛覺得小心點總沒錯。
他吩咐護衛排出一條通道,正要邁步下橋,忽然人群裡傳來一陣驚呼,人頭開始騷動,似乎有人在散花錢。張洛雙眼一瞪,在這麼擠的地方撒花錢?撒錢的人應該被抓起來杖斃!
很快騷亂從橋底蔓延到橋上。上頭的百姓並不知道情形,有的想下去搶錢,有的想儘快離開,還有的只是盲目地跟隨人流簇擁,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整個橋上登時亂成了一鍋粥。不少人滾落橋下,壓在別人身上,發出巨大的叫喊聲。那三名守衛也被擠散開來,張洛被人群生生壓在了石雕橋欄,上半身彎出去,狼狽不堪。
他拼命呵斥,可無濟於事。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從混亂中伸過來,張洛只覺得有一股巧妙的力量推著自己折過橋欄,朝著橋下的水渠跌落下去。
&ldo;撲通&rdo;一聲,水花濺起。可百姓們誰也沒留意這個意外,還在聲嘶力竭地擠著。三個護衛注意到長官掉下去了,他們很驚慌,但還沒到絕望驚駭的程度。龍首渠不算深,淹不死人,只要他們儘快趕到河堤旁,把長官救起,最多是挨幾句罵罷了。
只有張洛自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遊起來了。他的咽喉處不知何時多了一道傷口,身體只能無奈地朝水中一直沉去,不知會隨渠流漂向何處。他的屍首遲早會被人打撈上來,也許明天,也許後日,屆時別人就會發現,這並非一起落橋意外。
但不是今晚。
&ldo;快!有傷者!&rdo;
一聲焦慮的喊叫從靖安司裡傳來,在附近執勤計程車兵紛紛看去,只見一個波斯人攙扶著一位渾身焦黑的傷者,往外拖動。那人滿臉菸灰,身披一塊燻得不成樣子的火浣布。
士兵們很驚訝,能逃出來的人,應該早就逃出來了,怎麼裡面現在又有人?況且排胡令已下,怎麼又冒出一個波斯人?
&ldo;我,監牢,出來,這人還活著。&rdo;伊斯用生疏的唐語邊比畫邊說。士兵們大概聽懂了,這傢伙原本是在監牢裡,門是鎖的,所以費了些時間才逃出來,半路正好看到這個人還活著,就順手拖出來了。
這些執勤士兵都是臨時抽調過來的,根本不知道靖安司監牢裡原本都關了誰,再說了,誰會專門跑進火場撒這樣的謊?加上伊斯相貌俊秀、言談誠懇,他們立刻就相信了。
這個傷者裹著火浣布,可見是第一批衝進去救火的,士兵們看伊斯的眼神,多了幾分欽佩,這個波斯囚徒出逃還不忘救人,不愧久沐中原仁德之風。
有兩個士兵主動站出來,幫著伊斯抬起這個傷者,朝京兆府的設廳而去。所有的傷者都在那兒進行治療。
伊斯一邊走一邊默默祈求上帝寬恕他說謊話。剛才張小敬在花壇那裡,確實捱了一下砸,幸虧有麻搭支偏了一下,否則這根椽子就能要了他的命。不過椽頭的火焰,還是把他的背部燒了一片。這也是士兵們並沒懷疑作偽的原因。
此時靖安司外的混亂已基本平息,救援人員基本就位,各司其職,隔火帶、急行道與通道也被劃分出來。傷者和伊斯很快就被送到了京兆府裡,有醫館的學徒負責做初步檢查,然後按照輕重緩急安置在設廳裡的特定區域,再呼喚醫師診治。
今夜的傷者太多,學徒已經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端詳病人的臉,更不會去留意京兆府的通緝令。所以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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