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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賣了人情，又佔了大義，還推動了靖安司復建，可謂一石三鳥。

至於眼前的混亂局面，就只能再讓它混亂一陣了。甘守誠帶著憾色，又掃了一眼那火炬般的靖安司大殿，掉轉馬頭匆匆離開。他得趕快回去，把右驍衛的安防再查一遍。

黑煙與火焰繼續在夜空舞動著，長安其他街區仍舊歌舞昇平，遊人如織，絲毫沒覺察到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更不知道這一切意味著什麼。

聽到靖安司遇襲的訊息，檀棋完全傻掉了。

她覺得這根本就是謠言，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可是靖安司啊！她不顧矜持，抓住那個士兵的甲衣，像吼一樣地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可那個士兵根本沒機會靠近大殿，並不清楚細節。他只是打聽到似乎有人襲擊靖安司，放火焚燒，然後匆匆返回報信了。

&ldo;那公子呢？李司丞在哪裡？&rdo;

&ldo;不，不清楚。&rdo;士兵結結巴巴地回答。

檀棋深深吸入一口氣，一把推開士兵跑到坐騎前，連上馬石都顧不得踩，就這麼急匆匆地翻身上馬，一抖韁繩要走。這時一個男人突然攔在馬前，用大手把轡頭死死扯住。

&ldo;你要去哪裡？&rdo;張小敬陰著臉喝道。

&ldo;回光德坊！靖安司遇襲你沒聽到嗎？&rdo;檀棋的聲音尖利，還帶著點哭腔。

張小敬臉色陰沉：&ldo;你現在回去沒有任何意義。&rdo;檀棋叫道：&ldo;我又不歸你管！讓開！&rdo;她把韁繩又抖了抖，驅趕著馬匹要把張小敬撞開。張小敬挺直了胸膛，擋在路上紋絲不動：&ldo;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do;

檀棋氣壞了，這個人竟然無情無義到了這地步，真是半點心肝也沒有：&ldo;你是個死囚犯，靖安司與你無關！可我不能不管公子！&rdo;她呵斥馬匹，就要躍過去。

張小敬沒容她前進，獨眼兇光一現，雙手在兩側馬耳狠狠一捶。馬匹猝然負痛，登時驚慌地開始尥蹶子，檀棋一個把握不住，生生摔下馬來。

檀棋被摔得頭昏眼花，伏在地上爬不起來。張小敬踱步走近，卻沒伸手來扶，就這麼冷冷地俯瞰著她：&ldo;靖安司有李司丞在，如果連他都處理不了，你就算趕了回去，又能做些什麼呢？&rdo;

檀棋半支起身子，把臉轉過去，這個殘忍虐囚的劊子手，怎麼能理解人類的情感？張小敬看穿了她的心思，毫不留情地說道：&ldo;是，你很關心，你很憤怒，你很有人情味，可這些狗屁情緒，對局勢毫無用處！看我的口型‐‐毫無他媽的用處。&rdo;

這突如其來的粗口，讓檀棋臉色漲紅。她正要反口，張小敬獨眼一瞪，用更大的聲音給她壓了回去：&ldo;你以為這是富家小姐的花間遊戲？說走就走。錯了！這是戰爭！戰爭容不得任何感情用事！每個人都必須遵從命令，不折不扣！&rdo;

檀棋從來沒見過這人如此兇惡，她被這一頓呵斥吼得抬不起來頭。

&ldo;我也有好朋友在司裡，你以為我不擔心？你以為我不想立刻回去？但我們的任務，不是保衛靖安司！而是追查闕勒霍多的下落，保住這長安城！這件事沒解決，任務就得繼續。&rdo;

&ldo;先，先回去看一眼，再去找守捉郎……&rdo;檀棋還要試圖辯解。

&ldo;沒有那個時辰！兩個地方你只能選一個。你做出選擇，就得承擔代價。&rdo;張小敬瞪了她一眼，轉過身去，走了幾步，冷冷甩過來一句，

&ldo;你家公子同意你跟著我，是因為他相信，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