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騖”的練刀。笑雲知道這瘋老頭子蠻性發作,也只得由著他,只是一整天的瞧不見心上人兩眼,這刀便練得愈發無趣。
何競我幾次派袁青山去問陸九霄有什麼應對俺答之法,陸九霄卻總是推三阻四。直到袁青山第三次登門拜見,陸九霄才對他言道:“大同總兵仇鸞已經拍胸脯打了保票,他早有了破敵的錦囊妙計,這大同府是固若金湯、高枕無憂了。況且,近兩個月來皇上對邊關告急的奏報已經厭倦,常對奏報者大發雷霆,此事不宜上奏聖上,我修書一封告訴兵部尚書丁汝夔,請他小心措置,也就是了。”
鳴鳳山上諸位豪傑聽了此話,都覺心灰意冷,沈煉石冷笑道:“仇鸞這狗賊百無一能,居然會有破敵的錦囊妙計,這可奇了!”頑石和尚更是忿忿罵道:“當真有什麼皇上就有什麼臣子,我瞧這陸九霄根本對俺答犯邊的警訊沒有放在心上!”何競我凝思片刻,忽然將手一揮,道:“七星會上,咱們相機從事,若是事態緊急,咱們便襲殺俺答!”眾人聽了他這膽大妄為的念頭,心都是一跳,曾淳卻沉沉點頭:“進生退死,當機立斷!”
時光如梭,一月之後,何競我留下重傷才愈的解元山、桂寒山兩兄弟鎮守山寨,其他豪傑起個大早,催馬直向得勝堡馳去。
卻見得勝堡前馬嘶旗舞,鄭凌風攜陽流雲、水若清等人率青蚨幫數百人馬已在堡前相候,一襲灰袍的老僧靈照也赫然在列。此時鄭凌風意氣風發,顯是未知喚晴死訊。那陸九霄卻青袍緩帶,一身便裝,除了身旁一個愁眉苦臉的白臉漢子之外,未帶甚麼兵卒。雙方雖是各懷舊恨新仇,但當此之時卻還略略客氣幾句,便即齊抖韁繩,催馬出關。
笑雲偷眼瞧見陸九霄身旁那白臉漢子雙眉緊鎖,知道這人只怕就是嘉靖皇帝欽點的正印先鋒官餘震北了。他笑著向玉盈秀使個眼色,玉盈秀也轉頭瞧去,只見餘震北雙唇微抖,口中唸唸有詞,神色似笑實哭,也不由嗤的一聲笑出聲來。
得勝堡其實是個指揮中樞的大堡,在它周圍還有鎮羌堡、四城堡和得勝口月城三堡和它首尾呼應。縱眼望去,只見十餘座碩大堅固的牆臺簇擁著四座高大威猛的城堡自漫漫黃土上連綿遠去,那磅礴雄壯的威武雄關立時使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升騰起萬丈豪情。陸九霄偏偏選在得勝堡出關,看來不單是要討一個好口彩,更要以此巍峨雄關一振軍心。
但不知怎地,笑雲望見在蒼茫黃土上驟然崛起的得勝堡,心靈一震之下卻想到了城牆之外長歌低吟、衣不遮體的諸多窮苦牧民。他忽然心中一動,轉頭問沈煉石道:“師父,自打有長城那一天起,就有沒完沒了的廝殺了吧,什麼時候這長城內外的人才不會有廝殺征戰呀?”沈煉石一愣,隨即卻無奈的一笑:“其實在有這長城之前,便已經有了無止無休的征戰了,修城建堡,那也是歷代天子萬不得已的辦法!你說的長城內外再無征戰,那也是數千年聖賢夢寐以求的‘天下大同’的美夢了。只是這個夢做了幾千年,‘天下太平’卻還是一句空話!”何競我也嘆道:“世道越是往下,人心越是爭強好勝,事事只以武力相迫,天下太平這個美夢只怕再做上幾千年也未必成真!嘿嘿,髑髏皆是長城卒,日暮沙場飛作灰。苦的終究是天下蒼生!”一旁的玉盈秀眼見笑雲聞言後雙眉緊皺,倒笑了起來:“雲哥,想不到你終日無憂無慮,今日也來憂國憂民啦!”笑雲抬起頭來,挺認真地笑道:“其實我是日日夜夜地在憂國憂民,只不過你今日才瞧出來。”
已經是八月的天了,塞外的風很有些涼意。出得勝堡折而向西,直奔了快半日,便到了大青山下。大青山名喚“大青”,山上卻沒多少綠樹青草,從這一麓望過去全是赤裸的岩石,在陽光下瞧來就如牧民裸露出的古銅色肌膚。那山也不高,但昂然拔起在一片澄淨蔚藍的天宇下,竟遮住了身後的白雲,別有一番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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